第28章 试剂
达科塔挽着秦汉的胳膊推开了门，穿上高跟鞋的她本来已经和秦汉一般身高，但她姿势颇有些小鸟依人。
走道上的祝幼仪听到开门声快步迎过来，但当看到一身红裙的女人踩着高跟鞋挽着秦汉她停下了脚步。
“小妹妹，秦还欠我一只舞。”
这个女人似乎觉得将了自己一军，但自己和秦汉又不是那种关系有何可得意，祝幼仪于是面目表情地看了达科塔一眼没有说话。而秦汉则不满地看达科塔，他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总要故意逗祝幼仪。
女人似乎乐得其中。
楼梯间一片安静，没有选择电梯的三人在前往二楼的时候只听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锐化捕捉到了酒店某一层开始有了人声鼎沸，有不少着装美丽的女性和端着盘子的侍者。
“酒店的这层在做什么？”
秦汉转头问达科塔。
“丹·比尔包下了酒店，他在举行这个派对时不知道我会要求他做什么。”
女人提到了丹·比尔这个名字。
秦汉知道网红之王、拉斯维加斯著名的花花公子、亿万信托基金受益人。赌城三年多前震惊世界的音乐节枪击案发生时这个花花公子就在现场，而事后他传上社交网络的视频显示他还试图从警车中寻找武器以及向警察索要武器返回音乐节。这份心性和勇气应该很符合老乔治的脾性，放荡不羁的富二代也可以很勇敢。
”州际公路已经被严密监视，但我们可以搭乘丹.比尔的私人飞机去加州。“
秦汉这才明白达科塔任性的意义。
时间是中午12：27，按照达科塔的计划下午就可以离开拉斯维加斯离开内华达州，秦汉终于可以放下一半的紧张。
派对的食物很丰盛，摆放食物的两条长桌附近人很少，秦汉毫不顾忌味蕾的感受，一边机械地把食物填进肚子一边用锐化隔着一层楼板探知派对——他在建模周围的环境和探查出现在酒店的宾客。
达科塔只是在轻酌红酒，祝幼仪也只是小口吃着沙拉。
前者脸上藏不住的笑意，后者面色冷漠，祝幼仪心里虽然不悦但是良好的性格约束着自己，而且她也明白这个莫名其妙女人的重要性。
一个块头粗壮长着络腮胡子，小腿却有些细的白人男子这时搂着一个女人走近。
这就是锐化的缺点所在——如果不是有意识地去调动锐化除了自身周围很窄的空间感知不到几米外的真实细节。
走进来的男人应该就是丹·比尔了。他和INS里上传的照片果然是同一个画风，此刻正穿着宽大的彩色沙滩裤，踏着拖鞋；而他右手搂着的女人夸张的身材上套着性感的比基尼，挺翘的鼻子上还架着一副无框眼镜。
虽然酒店里有中央空调，但是秦汉佩服富豪强健的身体素质。
富豪接着又拍了拍搂着女人高高翘起的白屁股，这个红发女人知趣地离开去取食物，临走时候竟然还对秦汉眨了眨眼睛。
“这是我的男朋友令狐冲。”
达科塔搂着秦汉向对方介绍——令狐冲是秦汉挑选的最上面那本护照身份——随后她又甜甜地指着祝幼仪说：
“旁边这位是他的妹妹令狐傻妞。”
锐化感受到祝幼仪咬在一起的牙齿轻轻用力，大脑边缘系统中掌管愤怒负面情绪的杏仁体也活跃了少许，似乎不满又暂时无可奈何。丹比尔自然不知道令狐冲的含义，虽然觉得这兄妹两的名字太拗口但还是笑着与两人打招呼。
“莎乐美的事就是我的事。”
男人对秦汉说，算是侧面印证了女人的计划。
“莎乐美是我另外一个名字。”
达科塔满脸骄傲神色地在秦汉耳边小声地说。
派对的音乐响起，开始有人在场地中跳起了舞，喝了一点酒的丹.比尔绕了几圈后竟然过来邀请祝幼仪共舞。相对达科塔而言祝幼仪更加干净素雅，她的面容有一种出自清纯的魅惑，这种对立而同一的灵气比邱淑贞还要明显，不知是否是这种特别气场吸引了一向只爱网红身材的丹.比尔，让这个男人主动邀请在这个角落安静站着的东方女孩。
祝幼仪似乎随意地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随后接受了这个礼貌的请求。秦汉有些担心，但是达科塔却握了握秦汉的手示意他放心，随后也拽着他向舞池中走去。
“我不会跳舞。”
秦汉说。
他是一个到大学毕业都没有接触过舞蹈的普通学生。
“跟着音乐，跟着我。”
秦汉听着达科塔的话，锐化还是不放心地关注着祝幼仪，那里女孩在已经恢复成在旅行团时候的高冷，面色平静而礼貌地配合着简单的动作。
“你知道吗，也许现在你身体里的DNA已经与一周前完全不同了。”
“你倒真的很像带你小女友一起骑的那辆机车品牌Confederate呢，标榜以弱胜强，以杀死巨人歌利亚的牧童大卫自诩。”
身穿红裙的女人把秦汉的手按在自己的腰上，然后一只手搂着秦汉脖子一只手环在秦汉腰上，她口中提到的机车品牌还是秦汉一个极右翼种族歧视者那里抢来的，想必是和在机场一样被监控视频后方的女人看到了。
达科塔带着秦汉跟着音乐舒缓地移动，有些热热的鼻息呼在秦汉的皮肤上，而锐化这时能捕捉到周围其他人悄悄投过来的目光。
“不知道你是否了解要面对的这个巨人有多强大，你是否也有牧童大卫那样赖以依靠的投石术。要是没有我的帮助你们不仅从机场到现在的现在一举一动雷诺茨都知晓，更是连这个酒店都来不了。”
秦汉不知道达科塔具体为他做了什么，但是雷诺茨信息所言的后续人员没有立刻赶到确实是事实，遍布全美的棱镜也似乎对于发现在道路上狂奔的他没有任何帮助，这样想着他对于达科塔种种任性的行径没有那么多情绪了。
但是紧接着达科塔却抛出了一个更加任性的请求：
“我可以放纵一下吗？”
秦汉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刚要阻止，达科塔却用手指按上他的嘴唇眼睛亮闪闪地看着。
秦汉停下了动作，最终没有做什么。
达科塔在悠扬的音乐中身体前倾，双手环在秦汉脖子上支撑身体重量，她搂着的同时双脚已经挣脱了同样红色的高跟鞋的束缚并把它们踢到一边，双脚竟然就这么只穿丝袜站在地上。
秦汉的身体开始僵硬，不知道此刻应该做什么，锐化捕捉到的目光已经是光明正大与肆无忌惮。女人没有停顿太久，她双脚一前一后站到秦汉的脚背上，配合上环在脖子上的双手整个人就像挂在秦汉身上一样。
“舞蹈继续吧。”
秦汉整个身体更硬了，在最危难时候也会想办法的他这时候却有些慌乱，就连双手都不知道应不应该放在达科塔的腰上。
“我又没有很重。”
达科塔将头枕在秦汉肩膀上，身体更加贴近秦汉来减小对秦汉双脚的压力。
一旁舞蹈的丹比尔与祝幼仪也发现了地上高跟鞋与挂在秦汉身上的金丝猫，祝幼仪盯着此刻被周围人艳慕的秦汉，她之前查阅了达科塔的身份还没来得及告知秦汉，与老乔治的碰头也没来得及商量，就看到两个人已经这么亲密地舞蹈在一起了，尤其是看上去完全是这个女人莫名其妙在主动。丹.比尔倒是对抱着美人的“令狐冲”竖了一个大拇指。这个花花公子心里其实佩服秦汉竟然拿下了这个妖艳的神秘女人。
秦汉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他试着带着脚上的达科塔一起移动，虽然不能说有美感但也不至于那么不堪了。
音乐继续着，人群继续着，秦汉与达科塔特别的舞蹈也继续着。
“你真好。”
达科塔低声地笑着，有些不羁也有些落寞。
“父亲在我10岁之后就再没有答应过这样的请求。”
秦汉此前完全只关注自己的问题，这时候才意识到李博士应该已经离世，而挂在胸前的女人内心或许有着不同于外表的感情。
“想知道我为什么要你陪我跳舞吗？”
女人在秦汉耳边问了这个问题，声音软糯低沉而诱惑。
秦汉没有答案，只能等待她开口。
“你的感觉很像父亲，见面前还不能确认但是在你来到这里的一刻我就知道，这个味道太熟悉了。”
秦汉觉得耳垂一阵酥麻，达科塔红嫩的双唇咬着他的耳朵说话，温热的气息进到耳朵里。
“熟悉，我太熟悉了。”
“小时候母亲离开这个家回法国，一直只有父亲一个人。那时候的我不理解，为什么科研这么忙不把时间留给我、为什么不再陪伴怕黑的我一起睡、为什么只有看到我得了A才会开心。”
悠扬的音乐与琐碎的人声包裹着这片空间，达科塔继续自言自语，她好像与周遭的一切隔开并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一般。
秦汉没有打断。
“但我还是为了让他高兴，为了让得到更多关注而竭尽所能地模仿他、去喜欢让父亲专注的学科、努力学习走上科研的道路。我就是喜欢看到他和我一起研究问题时专注的样子，他的高兴会让我觉得自己是有价值的，他就是我的世界与信仰。”
达科塔的头从秦汉肩膀移开，她抬起头看着秦汉。
“不知道为什么父亲选中了你，本来我只是为了保护父亲成果的可能性，他最核心最心血的成果体现，那份比我还重要的成果。但是你却有我熟悉的那种感觉，那种从小到大父亲实验室里散不去的感觉。”
秦汉感受到因为女人上半身姿势变动带来的重心移动，但意识全然滤过这些细节只关注达科塔现在吐露的真正原因，他明白这个问题女人是有些贪婪地沉浸与陶醉在情绪中，一种依恋父亲的情绪与心境中。
“令狐冲，我为你准备了一个礼物，但我把它绑在右边大腿上。”
“令狐冲，你自己拿。”
秦汉避免看女人的红唇与红裙领口。
“那样我会从你身上掉下去。”
对方不依不饶。
为了避免身体接触的尴尬秦汉用锐化探查了那里。
是一支试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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