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老乔治
在得到了秦汉的确认之后，这个硬汉眉头紧皱：
“这件事马虎不得，只联系警察可能真的不够，现在看来我需要立刻联系雷诺茨。”
看到秦汉担心的表情，他解释：
“雷诺茨是我在海湾战争中的战友，前先后在内利斯空军基地和安全局工作过。他不仅在政界和军届都很有威信，也有最广阔的情报来源。一个对国家忠心完全值得信赖的人是值得最先通知的人。”
秦汉放下心来。
他信任老乔治，连带着这份信任转嫁到了这个未曾谋面的雷诺茨身上。
老乔治起身去联系雷诺茨。
祝幼仪这时候问秦汉：
“你说的是真的吗？拉斯维加斯真有人大范围地伤害游客吗？”
“对不起，让你们也被卷入了这场意外。”
秦汉表达歉意。
女孩放下白巧克力没有表示什么。
她蜷腿坐在椅子上盯着秦汉看，抿着嘴像是在思考，长长的黑发有一部分蜷曲起来盖住膝盖。
祝幼仪此前难得以责备的态度与秦汉对话，但她没想到之前发生的绑架不是简单的个案，而是卷入很多人的阴谋。如果是自己面临秦汉的遭遇，她可以像秦汉一样镇定勇敢吗？
秦汉这时候倒问了祝幼仪自己一直好奇的问题：
“乔治大叔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很好奇老乔治的身手、人脉以及与祝幼仪的关系。
秦汉这一句问话打断了祝幼仪的思考。
“乔治叔叔是美国前海军上校，海湾战争期间还曾服役于海豹突击队。退役之后他和战友一起创立了黑水安保公司，虽然黑水已经被卖了，但他至今还持有已经出售的黑水公司部分股份。对了，乔治大叔最近几年也活跃在欧洲和中国，很多情报和军火据说是他来搭线。”
祝幼仪对于老乔治十分熟悉，几句话就勾勒出背景和经历。
“幼仪，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听到老乔治的身份秦汉对此更加好奇。
“我小时候就见过乔治叔叔，这些年在北美的生活也常常受到他的照顾。”
祝幼仪话显示出老乔治和祝家渊源颇深。
“在我出生前后的90年代，我们大家庭中有一个已经十七八岁但辈分比我低的男孩高考完不知是哪根经搭错了，竟然在和他姑姑去欧洲的时候自己偷跑掉了。姑姑一介女流又身处异国孤立无助，所以那时候我哥哥就紧急赶去欧洲。却没想到那小子偷跑去法国准备加入法外籍军团，而就是在那里我哥哥第一次和乔治叔叔打上了交道，不过那时候他们两人还算不上莫逆之交。”
“原来你还有一个哥哥。”
“是，而且大我二十几岁。不过别看我们年龄差距这么大，性格倒是很像。我名字是幼仪，取义善良端庄；我哥哥名经纬，希望他成长成经天纬地之才。结果从小我们两就特立独行都喜欢舞刀弄枪，哥哥一早就踏入军队，而我不仅选择独自来加拿大留学，还迷上德州扑克。”
“你说你哥哥第一次和乔治叔叔打上了交道，那第二次打交道是怎么回事呢？”
秦汉不知不觉中已经在带领着整个对话走向了。
“就是这第二次，我哥和乔治叔叔成了生死之交。那时候哥哥正好在非洲坦桑尼亚进行维和任务，而乔治叔则是遇到反抗军的袭击，是我哥殿后并背着他跑了一夜。具体的经过我没有那么清楚，但是自那之后哥哥和乔治叔就成了生死之交了。乔治叔叔在非洲之后还在我家休养了一段时间，之后的几年里也来过好几次，直到创立黑水公司之后他才因为忙碌而减少了次数，但对于来北美读书的我照顾有加。”
祝幼仪的讲述展现了她哥哥与老乔治的生死之交，也侧面透露出了不普通的家世。
这时候老乔治走回餐厅，手指夹了一根粗雪茄，粗粝的脸上却带了一些轻松。
“雷诺茨说他会联系国土安全部门反恐事务的领导人和拉斯维加斯当地的警务与军队，刚才一些情报也佐证了你的说法，他们今晚肯定有的忙。今晚就放心地休息吧，在这里没人能伤害到你。”
老乔治说完这句后吸了一口雪茄然后吐出来，略微得意。
“可是那个废弃仓库。”
秦汉担心自己杀人的事实。
“我关照过雷诺茨了，而且他们自己也不会留下太多痕迹，以那些人的素养在警察到达之前就会收拾干净。”
老乔治似乎知道秦汉要表达什么，他看到秦汉犹自犹豫的目光猜想或许他依然有一丝顾虑。
“那帮人行事确实并不普通，如果你同意的话不如和幼仪一起离开拉斯维加斯，我可以卖一把人情让雷诺茨安排人护送你们去机场，确保你们安全离开。”
听到这里秦汉觉得一切终于都顺利起来——强烈的不安确实让他不想再多停留在拉斯维加斯。本来祝幼仪提供临时的住宿已经远远超过他的期待，所以如果因他而让女孩卷入危险他会永远自责。秦汉本来是想自己找机会尽快回国，没想到老乔治的一个请求就简单而完美地解决了秦汉对自己和祝幼仪的安全顾虑。
“可是我们离开之后，你怎么办？”
秦汉还是想问留下的老乔治的打算。
老乔治在烟雾中开朗地一笑，一辈子和战争与死亡打交道塑造了他特别的生死观，他拍了拍胸口：
“相信老乔治，一辈子大大小小的战争我都经历过，这些不是什么大事。”
秦汉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在听到了这句话之后终于放松了下来。
感谢老乔治，强大的敌人就要交由专业的人对付，有高层挚友的承诺那组织似乎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可怕了，毕竟他们再疯狂也不不至于强大过政府；而明天自己登上飞机回到祖国后对方也将鞭长莫及，这时唯一的遗憾可能是要就此告别才认识不久的祝幼仪，独自飞行离开西海岸。看了一眼墙壁上挂的电子钟，屏幕上显示时间为晚上9：05，再过不到12小时秦汉就会身处一架飞向祖国的客机跨越太平洋，而祝幼仪则会往另一个方向飞回加拿大。
祝幼仪似乎没有像秦汉一样想的这么深，她摘下粉色的棒球帽在面前挥了挥，对老乔治半撒娇半命令说：
“拒绝香烟。”
“OK，OK，我的女士。”
老乔治放下雪茄之后还夸张地举起双手后退两步作投降状。祝幼仪被这老顽童一般的动作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黑色长发随着身体晃动瀑布一般滑过柔肩。秦汉看着面前这温馨的一幕心里也充满了暖意。
“乔治叔叔你这一罐可乐都能喝得这么津津有味。”
祝幼仪看到放下老乔治眯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样不由得打趣。
''你懂什么。”
老乔治眯着的眼睛连睁都没有睁开，反而再打开一罐新的可乐并灌下一口，然后还像喝完美酒一样摇头晃脑地给出品鉴。
“开罐响亮、色泽淡红清亮、口感干净而甜润。”
说着他用一只眼睛对准可乐罐拉开的口子，看了几眼继续发言，
“泡沫倒是多，但是不持久，闻起来的甜中自有一分清雅。”
祝幼仪和秦汉被评可乐大师老乔治逗乐了。
女孩手指指向一旁的木质架子上一个照片框笑着说：
“范宁阿姨和艾丽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说不定就回来了。”
老乔治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
秦汉这才意识到老乔治的姓明明是范宁，却没按正常习惯叫老范宁，就连祝幼仪也叫他乔治叔叔。
他看向一旁木质架子上的照片框，照片里面是一家三口的合影。
站在最右边弯着腰的正是老乔治。照片里的他似乎没有现在这么沧桑，正在阳光下开心地对着镜头笑，蓝色眼眸里满是温柔和幸福；照片左边同样姿势站着的是一个金发女人，穿着牛仔裤和白体恤满是生活气息；而正中站着的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六岁左右的白净小女孩，奶**嫩的很是可爱。她抱着一个布偶，左右肩膀上各担了一只父母的手。
三个人并排站在一个建筑前的鲜绿草地上，草坪上一根水管流出的水氤氲出微小的彩虹与三人一起被定格，照片的右下方标着拍摄时间在五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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