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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天平盛世被人砍了头。


  延续了几百年的太平盛世算是掉在尾巴上被人砍头了。


  瞧瞧这糟心的日子,越过越不像个样子,不止山下,就连远离尘嚣人气儿的山林里的空气都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来气...…安稳太平便是盛世,兵荒马乱之际,没谁可独善其身,下无一处可避世。


  苍茫地一色,际黑云密布,带着些许凉意的狂风乱舞,活人世界一瞬间坠入地狱,与之沦为一体。


  种种不安预兆,像极了为迎接一场毁灭性的灾难到来一般。而此刻,这片大地上还活着的人都被这份沉闷逼到崩溃边缘,像热锅上的蚂蚁,活生生受着煎熬。


  苦难日子看不见头。


  杨宝儿还在等,独居快让她忘了自己也是受煎熬的那个。


  她坐在门后角落痴痴望着外面夜色发呆。


  但这三年来发生的事情仍像梦,她在最落魄的时候接二连三失去了此生最重要的人,也可以她是因为接二连三失去了此生最重要的人才会落魄。管它是前头还是后头那个理论,反正她还没接受过来,导致精神有些失常,时常会在夜深人静时,本就不好眠的睡梦里猛地惊醒。她埋怨着自己,一直在悼念着离世的亲友,然后会在梦魇里看见那些曾活着的人变成的死人脸,他们亲昵呼唤她的乳名,肮脏的手抓向她,想把她困在血色匆忙怨恨的海里。


  典型的我不能好过那你也不能活。


  心无杂念才能处事不惊。也不知是他们想让她不好过,还是她一直在为难自己。反正,她开始变得神经质,脑子里那根弦一直紧绷处于紧张状态,理智薄弱,稍有不慎便会癫狂。


  夜很静,由于几年大旱,连虫鸣也稀稀疏疏一处一声儿。


  杨宝儿像木偶似地缓缓转过头去看身侧。


  那个差点被她一脚踩死的孩在吃饱喝足后便沉沉入睡了,一脸腆足。他记不得,就在早上父亲就死了,而他自己也差点死在路上。今年还未满四岁的他,几乎是一出生便随着父母流浪,为了求活着,父母无心顾暇其他。而作为父母,他们对于孩子最伟大无私的付出,仅是让他活着,除外,便是给了他这副营养不良瘦骨伶仃的身体,还有脱离正常社会教化异于常饶发育缓慢。


  这孩子,看上去年纪往大点估就算是三岁半吧,可连话也不会清楚,除了将就着能表明自己的名字好像桨许开”外,就还会含糊不清嗫嚅“娘、爹”两个字,毫不夸张就这口齿,连一岁未开头的奶娃都比他强。


  由于从娘胎里生下来流浪,他眼睛里面的藏着一股凶蛮劲儿,加之形象,在杨宝儿眼里活脱脱就吃人喝生血的野人一个。


  她收回冷漠注视,起身走出道观,站到了悬空的山崖边。


  在白日晴朗无雾霭的好儿里,站在这里可以一览无余山下景观,眼力好的,还能看见地平线与际交汇融合处京城精美高大的琼楼玉宇……可如今,白看见万里荒芜,还算安静。而这夜里,就凭她视线有限能看见的界限内,星星点点的火光便布整个平原……


  是那场与东洋对峙多年的仗终于把战火蔓延在本就水深火热的南方了吗?


  自然界的东西对危险很敏福


  一道黑影似利箭从道观大门口飞射而出。是黑皮从道观里跑了出来。它一溜烟跑到了杨宝儿身边才急匆匆刹了一脚,差点没平悬崖下方去,而后,在看见山下是何景象后,它呆住了,像人一样张大嘴巴瞪大眼,站立着一动不动。


  杨宝儿和黑皮耗子在崖边站到清晨云破日开时分。直至两后,杨宝儿才知道了这一切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不知怎么回事,宣富带着皇帝跑了!


  对的,这位半边屁股坐龙椅上只手遮的异姓王跑了,不单单是自己跑了,他还带着自己的媳妇、孩子、十六房姨太太,还有皇帝一起跑了。


  名正言顺的国号,现在成了流亡政权。


  民间一时涌出了许多骂宣富的民谣,不止骂宣富,民谣还骂皇帝。民谣朗朗上口五花八门,或是直言不讳,或是假借它话含沙射影。


  没了主心骨,京城轰一下全乱了。


  想着是有不为旁人知的大祸即将到来,耳朵眼睛灵敏的一些富人,也乘着“皇帝移驾”的兴头,收了家当带着全家老少一块出京。


  随后,前方驻守防卫的军队听到宣富“逃跑”后便哗变,继而,京城算是成了一座看上去还不错的精美空城。


  所谓铜墙铁壁,如幻泡影,一戳就破,一搅就散。


  达官贵人跑了,被苍亏待饿了了许久的人啊,蠢蠢欲动了。一直躲在暗处窥视的流民在头子的带领下涌入京城以及周边各城。他们像旱后造成绝收的蝗虫一般,所到之处,颗粒粮无存。


  敌不来,乱,算是从自己窝里开始了……


  可晓得这些事也是在两之后了。


  杨宝儿站在崖边望着山下变化,此时已经是清晨快见亮。她身后,遂与女人并排站着,沉默望着被阴霾笼罩下的平原。杨宝儿被现今局势惊得云里雾里,她俩,貌似也差不了多少。


  女韧下头去,似不可闻叹息了一声,于是,就这眨眼的时间,随着遂在她制造出的幻境里越待越久,看见的往事迷云越来越多,她脸上浓重已淡为朦胧的白雾,又淡了些许。


  她没打算什么,遂却忽然问她:“后来你知道宣富为什么带着皇帝跑了吗?”


  女人摇头:“当年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或许,只有宣仪才知道是为什么了。不过……宣富带着皇帝跑,是段月年离开之后第二发生的事,又或许,是段月年和宣富悄悄商议了什么也不定。”


  “也有可能,完完全全就是一人乱?”虽如此,可这话时,遂心里一点谱都没有,“他想干什么?不惜一切代价让百姓倒在外敌屠刀下,然后乱中求胜自己称王?他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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