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凌羽羽顿时不知所措。
“羽羽，你怎么还站在那里不进来？”
身后，凌妈妈显得疑惑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凌羽羽完全不知道应该给她什么回应好，此刻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被看见了！怎么办？！
不过就是这么短暂的愣怔，就让别人给钻了空子。
看着一脸僵硬神色的凌羽羽，顾安铭微垂下眼睑，掩去眼中意味不明的笑意。
然后他抬头，很有礼貌地对凌妈妈点了一下头：“凌阿姨，您放心，现在羽羽已经没事了，之前她十分担心你们，所以才现在只是激动而已……”
凌妈妈笑容温和地说：“小顾啊，昨天真是麻烦你了，要帮我看着羽羽。”
“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这句话好像不太对劲耶……
凌羽羽稍回过神，不过还没来得及咀嚼那句话的意思，就被凌妈妈又一句话打断。
“那是那是，你进来坐坐再走吧。羽羽她爸可能也想见见你。”凌妈妈满堆笑容，热情地说。
顾安铭抱歉地笑了笑，委婉地拒绝：“不了……我今天还有些事要做，就不打搅你们了，改天再来吧。”
凌妈妈闻言露出了惋惜的表情：“是吗？那你有空就多来我们家坐坐。”
“我会的。”
因为度过了不寻常的一天，凌羽羽的思维有些迟钝。但她还是很快察觉到他们对话中的不妥。
等等，他们怎么说得好像见家长一样？
可是当凌羽羽想要出声阻止的时候，
顾安铭的视线却转落到她的身上，微微勾起了唇角：“有什么事再来找我吧。只要我在的话一定能帮你。”
“嗯？”凌羽羽的大脑还未作出判断，反射弧已经作出了反应，她机械地点了一下头。
但她立刻僵住了。等一下，她刚才做了什么？
但顾安铭没有给她思考的机会，继续说了下去：“既然凌阿姨在，那我就送你到这里吧。”
他说着，视线重新转向凌妈妈：“凌阿姨，那我……”
凌妈妈像想起了什么，忙赶在这之前打断他：“对了，小顾，昨天的事我还是要谢谢你……”
“凌阿姨你真的不必那么客气，昨天的事是我应该做的。都这么熟了，我和羽羽之间就不用这么客套了，对吧？”顾安铭抿唇一笑，又状似无意看了凌羽羽一眼。
一听到“昨天的事”这个敏感词，凌羽羽心里一慌，见顾安铭望了过来，她想也没想就顺着他的话点头说了下去：“对啊对啊，都这么熟了就不用……”
话说了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凌羽羽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先去忙了，有空再聊。”似乎就是等在她的这么一句，顾安铭如沐春风般一笑，朝着凌妈妈和凌羽羽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看着顾安铭的背影，凌羽羽的神色变得无比纠结，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融入了空气中，随风飘散……
……她到底说了什么？
……谁来告诉她这不是真的？
……她好像已经完全陷入条件反射状态了！
凌羽羽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样跟着凌妈妈进了家门，但她的思绪似乎一直都处于游离的状态，是飘忽着跟随她进去的。
回到家刚好到了吃饭的时间，可是满屋的米饭和菜香味却完全勾不起凌羽羽的食欲。
一部分原因是在顾安铭家里吃了几个豆沙包，而另外一部分原因嘛……
凌羽羽帮着凌妈妈把饭菜端到饭桌上，心不在焉的女儿自然引起了刚回家的凌爸爸的注意。正在读报的他从报纸后抬起头看向她，有些不解地问：“羽羽，你这是怎么了？从刚刚回来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凌羽羽听到凌爸爸的声音，这才如梦初醒一般，连忙抬头说：“爸，你回来了。”
凌爸爸看了她一眼，语气缓慢地说：“我昨天就回来了，倒是羽羽你……”
凌羽羽一下子紧张起来，她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确认凌妈妈没有出来后，压低声音小声地问：“爸，昨天是不是有个年轻人来过？”
“是啊，怎么了？”凌爸爸疑惑地问。
“他跟你们说了些什么？”凌羽羽试探着问，声音压得更低了。
“只是帮忙转告了你的话。不过——”凌爸爸顿了顿，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羽羽，你怎么这么关心人家？”
“谁……谁说我关心他了？我只是问问而已。”凌羽羽微微红了脸，有些底气不足地说。她低下头，假装继续摆放餐桌上的饭碗，以掩饰自己的窘迫。
看着神色困窘的女儿，凌爸爸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却没有再说话。
“我吃饱了，昨天淋了雨有点不舒服，我去洗个澡睡会儿，爸妈你们慢慢吃。”
随口扒拉了几口饭，凌羽羽随意找了一个借口回到房间去了。
洗了一个热水澡，她却没有睡觉，而且像往常一样打开了电脑。
可是心情郁闷的她却一个字也写不出来，索性关掉了Word文档打开了游戏。
结果才刚输入密码，就看见这样的一个提示——
很抱歉，服务器正在升级维护中，请稍后再登陆！
开始凌羽羽以为只是自己的系统问题，可是接连尝试了好几次，登陆界面显示的依然是这样一句话。
凌羽羽突然有些头疼起来。
难道最近真的是诸事不顺？这种不顺已经蔓延到网络世界里去了？
但是没有办法，她只好拉开QQ列表，到读者群里喊了一声——
纯洁的小羽毛：有人在吗？有谁知道游戏现在是怎么回事？
原本寂静一片的读者群被她这么一喊，那些潜水的人员立刻冒了出来，冷清的QQ群转眼间变得热闹非凡。
我是猪猪：啊！大大！
爱羽毛爱羽毛：大大你来了！大大也登不上游戏么？
羽毛的总攻：刚上官网看了一下，据说坑爹的游戏公司又要出新功能了。
纯洁的小羽毛：什么坑爹的新功能？@。@
爱の妖姬：同问。（疑惑表情）
羽毛的总攻：好像说那个什么善恶值的榜单要改版，好像是按杀人次数重新设定善人和恶人排行，而且第一恶人听说还会被列为全民公敌，任何一个玩家都可以追杀他。
爱羽毛爱羽毛：这个功能的确够坑爹了，什么时候才能上游戏？
爱羽毛爱羽毛：对了，大大，你什么时候开新坑？没有你的坑我的小心灵就已经够受伤了，现在游戏又上不了。（可怜表情）
蝴蝶菲菲：对啊，大大你不是说要开新坑吗？
纯洁的小羽毛：==b呃，这个……
凌羽羽正要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却有人出来给她解了围。
木紫燕：啊，游戏升级那个公告，我也看到了。不过你们有没有看到论坛上那个帖子？讨论得很激烈呢！那些人说要趁机围剿大大了。
纯洁的小羽毛：（惊讶表情）
爱羽毛爱羽毛：为什么？(⊙o⊙)？
凌羽羽也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不禁有些囧然。
纯洁的小羽毛：……他们就这么自信，我会变成全服第一恶人？
木紫燕：他们觉得大大买了这么多人，拉了这么多仇恨，肯定会成为第一恶人的，听说我们服的几大帮派已经联合起来，准备在善恶榜更新的时候开始追杀大人，直到她删号自杀为止。
我是猪猪：他们在论坛上说了？
木紫燕：没有，我们在其他帮派有很多卧底嘛，她们告诉我的。
羽毛的总攻：真是好啊，嘿嘿，我突然有点期待游戏快点重新开服了。
爱の妖姬：我也是我也是~(≧▽≦)/~
纯洁的小羽毛：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兴奋。（滴汗表情）
羽毛的总攻：好久都没有进行帮战了，这次终于有借口发动大型战争了，好激动好激动。
爱羽毛爱羽毛：哈哈，对啊，好想看那些人被我们打得落荒而逃的样子呀！
羽毛的总攻：没错，到时候一定要他们给本攻跪地求饶！灭哈哈！
纯洁的小羽毛：==b
QQ群里讨论得热烈，想要插话的凌羽羽也找不到机会，只好任由她们激动兴奋去了。
很快，又有一个人从水下冒泡浮上来报信。
花花小姐：快快！服务器已经升级完毕了！现在几大帮派的人都堵在大人上次下线的地方，就等整点过后，善恶榜刷新了！
羽毛的总攻：纳尼？大家快上去，各就位！
随着羽毛的总攻一声令下，群里的人立刻一哄而散，都将目标转到重新开服的《云行天下》上去了——
“……”
被落单的凌羽羽不觉无语，但还是怀着好奇的心情登陆上游戏。
果然，身上的白光还没有消失，她已经发现她的周围，无论是草丛还是树丛间，埋伏了一层层的玩家。
是的，用“一层层”来形容是丝毫不夸张的。
看见凌羽羽的出现，那些在等候的玩家立刻激动起来。
【附近】路剑不平：喂！大家快看！那个小羽毛出现了！别让她逃了！
【附近】铁马冰河：哈哈！放心，这一次她插翅也难逃了。
【附近】路剑不平：没错，全服第一恶人，肯定归她莫属，连系统大神也不帮她啊！
……
……怎么又是这两只？
看着【附近】频道里，路剑不平和铁马冰河双簧般的议论，凌羽羽真是觉得无比喜感。
不过虽然她是抱着看戏的态度，但是羽毛军团的人却抱着不一样的心情。
她们等待这一刻的到来很久了！
没等善恶榜更新，三界上已经接连刷出N条系统公告！
【系统公告】势力「羽毛军团」对势力「称霸一方」宣战！
【系统公告】势力「羽毛军团」对势力「素绫灬溪风」宣战！
【系统公告】势力「羽毛军团」对势力「魅影」宣战！
……
凡是在附近埋伏凌羽羽的帮派，无论大帮派抑或是小帮派，都被加入了被宣战行列。
「羽毛军团」第一帮派的名声并不是浪得虚名的。
一些帮派的帮主见状，连忙跑出来谈判。
【三界】称霸天下：羽毛军团的势力主，你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厚道？
【三界】羽毛的总攻：呵呵，难道你们这样围攻大人，就很厚道了吗？
在这个问题上，羽毛的总攻的态度十分强硬，毫不退让。
【三界】素绫灬皓月：你们这样包庇第一恶人，只会拖累你们帮派所有人，这样值得吗？
【三界】凌々影：没错，这位妹子，你要考虑清楚啊。等整点一过，你们帮派就会成为第一恶人帮了。你也不想被你们帮派的人仇恨或者损失人气吧？
虽然羽毛军团目前是这个服的第一帮派，但是新功能推出之后，第一恶人所加入的帮派也会顺理成章成为第一恶人帮，帮里的成员也会成为全民公敌。
到时候，肯定会有人对势力主和纯洁的小羽毛反目成仇，或者直接退帮，也难怪这些人会有恃无恐。
【三界】称霸天下：没错，只要你肯放弃纯洁的小羽毛，我们帮派之间说不定能更好的合作。
威逼利诱都出现了，可是羽毛的总攻依然毫不动摇。
【三界】羽毛的总攻：神经！我们的帮派就是因为大人儿存在的！即使我们帮剩下最后一个人，我们也会无比坚决站在大人这一边！
【三界】称霸天下：既然你们自寻死路，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大笑表情）
【三界】路剑不平：称霸兄，别跟这群冥顽不灵的女人废话了，跟她们讲道理是没有用的。我们今天只要对纯洁的小羽毛赶尽杀绝就可以了。
【三界】深深雪：不能再同意了！要还给所有受害者一个公道！
……
正当【三界】频道争吵得无比激烈的时候，整点已经过了。
整点一过，善恶榜单准时刷新！
所有参与围剿行动的玩家们忙不迭打开了善恶榜，可是榜单打开的那一刻——
摩拳擦掌、打算大动干戈一番的玩家们都傻了眼！
就像一盆冷水泼下来，他们所有的热情都成了透心凉！
怎么会这样？！
纯洁的小羽毛为什么非但不是第一恶人，反而还是第一善人？！
理论上纯洁的小羽毛的的确确是第一恶人，但为什么……
这是系统BUG，还是他们眼花了？！
清清楚楚摆在所有人眼前的事实都让他们难以置信，更加难以接受！
这时，刚刚一直沉默的凌羽羽很淡定地冒头问了一句：之前，是谁说要将我赶尽杀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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