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我说过，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会一直保护你的。”
秦慕雪笑了，“我知道，聂大哥，你刚才……有没有觉得我很坏，很恶毒，我这双手上到底沾了多少人的鲜血，连我自个儿都不晓得了。”
聂冰忽然握住秦慕雪的手，“你没有做错！”
“我知道，我必须杀了她，她若不死，只怕是后患无穷，我不仅会杀她，我还会杀了所有可能威胁到我的人，我发现我也越来越有野心了，从我选择错人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我这一刻开始都不可能回头了。”
“你爱他吗？”聂冰淡淡的问。
秦慕雪挑眉，没有回答，聂冰又继续道：“我说的是赫连夜脩！”
秦慕雪笑了，“爱，可是他不相信，他始终觉得我与他之间，只是利益关系。”
“这句话……”聂冰看着远方，“他也对我说过。”秦慕雪在听到聂冰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颤抖了一下，还是笑了，聂冰却是在心里骂自己孬种，他为什么要帮赫连夜脩说话，他也爱秦慕雪，他明明可以在这时候趁虚而入的……
秦慕雪回到宫里便是直接去了秦可卿的宫中，她觉得今日发生的事情有必要告诉秦可卿，不管秦可卿心里有多怨恨，但是今日死去的都是她的至亲血脉。
“参见太子妃殿下！”秦可卿宫中的宫女见到秦慕雪突然的来了，都吓了一跳，连忙下跪行礼。
“清妃娘娘呢？”秦慕雪幽幽的问。
“回太子妃殿下，娘娘在屋子里！”
秦慕雪看了一眼屋子，“你们都守在外面，没有本宫的允许，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本宫和清妃。”
“是，殿下！”秦慕雪做了一个深呼吸，便是进了屋子，宫女们随即关上了门，秦慕雪走了几步路便是瞧见秦可卿坐在窗户边发呆，“雪好看吗？”秦慕雪突兀的问了这么一句。
秦可卿顿了一下，却是没有回头看秦慕雪，“没有小时候看到的雪好看！”
“其实雪大雪小，都是一样的，虽然景色不同，但是最不同的还是人的心境，过去有二哥陪着你看雪，如今只剩下你一人住在这深宫内院里看雪，自然是不觉得好看了。”
秦可卿没有继续这个下雪的话题，而是说道：“毒，我已经按照你的方式下了，他什么时候可以死？”
“你真是太心急了，这毒还是差最后一步的，只是时机未到，我若是要他死，也定是要他死的物有所值，若不然我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不知道你的计划是什么，但是你答应过我，我要亲眼看着昏君痛苦的死。”
“我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我今日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关于二姨娘和秦可怡的。”
秦可卿的眼中有了怨毒和仇恨，“我不想听，我不想听到关于她们的任何事情，她们与我没有任何关系，若是有什么关系，便是我恨不得秦可怡去死。”
秦慕雪垂眸，“只怕你以后想听她们的事情都听不到了，二姨娘和秦可怡……死了！”
秦可卿的身体颤抖了一下，随后便是僵硬了，秦慕雪无奈的看着她身体的变化，“过去，我最痛恨的就是二姨娘，可是如今仔细想想，她除了脾气坏、刻薄了一些，总归还是没有太坏心的，却是秦可怡……她到死都不知道悔改，她竟然利用二姨娘，骗我去见她，假装忏悔，实则是要杀我，二姨娘不想她错下去，便是阻止，谁知……却无辜的死在秦可怡的刀下，我想这次，错的人又是我吧，二姨娘是代我而死。”
秦可卿静静的听着秦慕雪的话，脸色却是苍白的，“你说……秦可怡杀了……娘……是吗？”这是秦可卿第一次叫二姨娘一声娘，只可惜二姨娘再也听不到了。
“嗯，你的娘亲死了，还有秦可怡，她到底是你的亲妹妹，对不起，为了我的目的，我不能让任何人威胁到我，也出于哥哥的死，所以我……很自私的杀了她。”秦慕雪从袖子里取出一对玉坠子，放在秦可卿的面前。
“这是二姨娘戴在身上的，我想她原是准备送给你们姐妹的，只是那日没来得及给你！”秦慕雪说完便是转身走了。
秦可卿看着桌子上的一对玉坠子，眼泪滚落下来，手指紧紧的抓住玉坠子，秦可怡死了，她可怡无所谓，这样丧心病狂的妹妹她不要也罢，也不配活着，只是二姨娘……她的亲娘……那日二姨娘伸手拉她的衣袖，却是没有拉她的手，她知道，其实二姨娘的心里已经是很愧疚了，而她却还是那样冷漠无情的甩开她的手，说出那样尖酸刻薄的话羞辱了她。
想到这些，秦可卿只觉得很心痛，她将玉坠子捂在心口，伤心的哭起来，回想起过去在秦府的时候，她对二姨娘的冷漠，无论二姨娘在府上有多刁蛮，可到底对她这个女儿是很关心的，“娘……娘……”秦可卿泣不成声的叫着二姨娘。
秦慕雪坐在庭院里抚琴，手指拂过琴弦，眼神却是飘渺的看着远处，哀怨缠绵的曲调回旋在整个皇宫的上空，这曲子让人莫名的伤心，却是让皇帝此刻恐惧不安起来，秦慕雪没死，尼姑庵的后院厢房却是熊熊大火，派出去的死士又是一去不回，皇帝对秦慕雪越加的恐惧起来。
赫连夜脩走到秦慕雪的身边坐下，手指也抚上琴弦，配合着秦慕雪的手指弹出新的一个乐曲，“你今儿出宫了，怎么看起来不开心！”
秦慕雪想了想，“不知道值不值得开心！”
“不如说给本宫听听，本宫看看是不是值得开心。”
“我杀了秦可怡！”
“央夫人……这的确是一件……”赫连夜脩拖长了音调，故意卖关子，秦慕雪却是回眸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赫连夜脩温润的笑了，说着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不过是死了一个事不关己的人罢了！没有什么值得高兴或者不高兴的。”
“事不关己……”秦慕雪先是茫然的重复这句话，随后笑了，“的确是事不关己。”只是……秦慕雪觉得杀人已经杀上瘾了，这双手很快就要染上更多的鲜血。
秦慕雪按住琴弦，音乐便是停止了，“太子殿下今夜打算招谁侍寝？”
赫连夜脩温润的笑了，“本宫还是听从太子妃你的安排好了，虽然本宫很想留在这里！”秦慕雪笑了，笑得倒在赫连夜脩的怀里，今日聂冰的一句话便是提醒了她，也是告诉了她答案。
京城下雪本就是一个奇景，稍逊即逝，如昙花一现，太阳很快便是出来了，天空也放了晴，纵然再舍不得，宫人们还是要清扫干净路上已经融化而结冰的雪，他们可不敢让主子们有个好歹，纵然是有几个脑袋都是不够砍的。
秦慕雪安静的坐在房间里，看着墙壁上的画，画中的少年永远都是那么唯美，纵然经过多少年的摧残，画中的人是永远不会改的。秦慕雪伸出手指府上画中明珠的白色长发，那一片火的背景，还有他透出仇恨的眸子，秦慕雪的手指最后还是停在明珠的眼睛下。
“雪停了……”秦慕雪淡淡的说了一句，紫苏走进来，“小姐……”紫苏的眼睛有些红，看得出是哭过的，她在秦慕雪的耳边说了几句，秦慕雪垂眸，“我早就猜到是这样了，现在想一想，好像很多事情追究到底了都是我的错。”
“小姐莫要这么说！”紫苏叹气。
秦慕雪低头在紫苏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去吧，去准备吧！”
紫苏一顿，“小姐？你……当真要这么做？”
秦慕雪没有说话，紫苏也就明白了秦慕雪的意思，转身离去，身体也忍不住的恶寒起来，四少爷就要大婚，秦慕雪竟然在这时候追究这件事……
秦慕雪披着袍子走在御花园里，看着园子里凋零的枯枝，忍不住的叹息，却是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她慢慢的回过头，便是遇上了同走这条路的皇帝，皇帝在看到秦慕雪后，也顿了一下，脸色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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