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说起来，这次的事情的确是发生突然，回过头来想想，也觉得捏把冷汗。”
“母后，儿臣既是这么安排了，就是有十足的把握，其实仔细想想，便是可以发现这件事疑点重重，错漏百出。”
“本宫也是这个意思，皇贵妃纵然是再妒恨清妃，也不会傻的在自个儿的宫里毒死清妃，皇上这是被气糊涂了，若是静下心来想想，慕雪……你可有想过接下来该怎么办？”
“母后过滤了，其实真相到底是什么，没有人会去关心，这件事说到底就是皇上他愿意去相信是皇贵妃意图杀害清妃，害死皇嗣，皇上根本就是认定了这件事是皇贵妃做的。”
皇后挑眉，“你却是很自信，你能揣测皇上的心思吗？”
“皇上的心思不需要揣测，只是眼下的情势逼不得已罢了！定远侯权倾朝野，早已不将皇上放在眼里，作为程华浓的姐姐，容皇贵妃自然也成了皇上的眼中钉，程华浓的野心不是一日两日，如今更是蓄谋已久的意图谋反了，皇上自然也是心惊胆战，这时候皇贵妃无论做什么，都是给皇上一个杀她的借口。”
皇后若有所思的点头，“本宫和皇贵妃斗了这么多年，一心想要铲除她，可如今，本宫似乎更应该担心整个皇室的安危了。”
“母后心系江山社稷，儿臣佩服，只是母后……儿臣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既是已经开了口，哪里还有该不该问的？”
“儿臣想问母后，皇上是母后的夫君，太子是母后的骨肉，若是让母后选择，母后舍得谁？”
皇后沉默了，严肃的看着秦慕雪，秦慕雪嘴角带着笑意，静静的看着秦慕雪，“本宫也也有一个问题要问你，秦家对你来说，重要么？”
“对慕雪来说，太子殿下是慕雪的唯一，所以无论任何事任何人，只要威胁到太子殿下，慕雪都会让它消失。”秦慕雪说得风淡云清，仿佛这世间的事情都是飘渺，可是每一个字都敲击着忍心。
皇后怔了怔，她知道秦慕雪这话是说给她听的，对秦慕雪来说，秦家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留恋，所以不要妄想用亲情来捆绑她，她心中的亲情没有人知道是谁。
“本宫可以回答你的是，本宫只想选择唯一。”
秦慕雪笑了，“儿臣明白母后的意思！”唯一……这后宫里的唯一，除了母子，还有什么？皇上不止有皇后一个妻子，可以说是三千佳丽，而且对皇后早已是貌合神离了，但是赫连夜脩不同，皇后永远都只是赫连夜脩唯一的母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天色已晚，儿臣也该回宫了，就不打扰母后歇息了。”秦慕雪行了礼，便是要离开。
“慕雪！”皇后忽然开口了，秦慕雪停下脚步，“母后有什么吩咐？”
“本宫如今所有的势力都是为了太子，这是本宫亏欠他，所以你不用有任何的心思，本宫永远不会威胁到自己的儿子的，本宫只希望，你能帮助太子、守护他。”
“是，母后，慕雪明白！”秦慕雪鞠躬转身离开了，原来皇后也在担心她有一日会威胁到赫连夜脩，原来她们都是多虑了。
秦慕雪走出皇后的宫中时，紫苏正站在外面恭候着，“云霆呢？”
“刚才太子殿下来过，奴婢说您正在和皇后娘娘说体己话，太子殿下便是走了，临走的时候还带走了小皇孙。”
“原来是他……”秦慕雪的嘴角浮起淡淡的笑，一直以来，赫连夜脩对云霆都不是很亲近，难得今夜这般主动，她倒是愿意在外面多待一会儿，让他们父子单独在一起多一会儿。
“陪本宫走走吧！”
“是，小姐！”
秦家的人终于又一次来到了京城，当大夫人和六姨娘香莲扶着老太太从船上下来的时候，老太太的神色有些复杂，看着这个陌生的城市，尽管八年前来过一次，但是八年了，这里变化很大，京城里早已物是人非了。
“母亲，我们先去宅院歇息！”秦靖走到老太太的身边说道，他的脸上有岁月的沧桑，发丝也灰白了很多，看得出秦家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
二姨娘从船上走下来的时候，摆弄着裙摆，一副高傲的模样，“真是的，可怡这个丫头也不知道是忙什麽，都来接我们，哎罢了，到底是央夫人了，自然是很忙的，我啊，还是亲自去侯府找她吧！”
虽然秦慕雪如今做了太子妃，但是二姨娘觉得她有两个女儿在京城，一个是侯府的央夫人，一个是皇上的妃子，无论哪个都不比秦慕雪差，听说要来京城的时候，尾巴更是比孔雀开屏还要敲的夸张。
随后走下来的是秦家的二夫人，也就是当年的三姨娘，她的身边是俊美如斯的翩翩公子秦红棉，唇红齿白、粉雕玉琢，依旧是一身红色的袍子，如墨的长发随意的用一个发束扎起，不仔细瞧，还以为是个女子。
虽然嘴角挂着温柔腼腆的笑，秦红棉的眼中却还是闪过不易察觉的阴鸷，这次来京城，并没有带八姨娘，那位林家的十小姐，家里人都知道秦慕雪是不喜欢她的，而且她也没有什么分量和地位，便是没有带她来。
二姨娘闹着要了一辆轿子去了侯府，其他人便是上了马车去往宅院，只是刚起步没多久，便是有人赶过来接待了，是尚书府的三少奶奶，她和秦慕雪一向要好，若没有秦慕雪，就没有她今日的风光，所以秦慕雪的事她都看作是自个儿的事。
三少奶奶和老太太寒暄了几句，便是要陪着她们一同去宅院，二夫人坐在马车上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这是她第一次来京城，八年的时间，她改变了很多，或者说她的本性流露出来了。
“这就是京城，可真是好看……为娘的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来京城这么繁华的地方，往日里便是咱们县上走走，多了也不过是周围三里的荒地。”二夫人幽幽道，“若是有一日，我也能这般风光的来京城走动，那便是有多好啊！”
“娘，可以的，孩儿一定让你如愿的！”秦红棉看着外面微笑道，这便是他们母子的野心。秦慕雪大概也是想不到，自己当年又做错了选择，这个选择为自己的未来埋下了祸根。
秦慕雪此时正抱着云霆在园子里听司乐坊的歌女弹琴唱小曲儿，云霆在她的怀中咯咯的笑着，秦慕雪的手里拿着波浪鼓摇着，逗着云霆开心，最近她是迷上了这种琵琶小调儿，和现代化的流行音乐不同，没有那么清晰的节奏，也不似戏剧那般拖拉，只是软绵绵的，让人听起来好像漂浮在云朵上。
“小姐，老太太他们已经到了宅院了！”紫苏道。
“嗯，知道了！”秦慕雪挥挥手，歌女们便是起身离开了，乳娘也来抱走云霆，云霆忽然伸出小手，“妈……妈妈……妈……”
秦慕雪顿了一下，看着云霆，听到云霆开口说话，那种感觉很是激动，紫苏却是笑道：“小皇孙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紫苏是不知道秦慕雪教过云霆叫妈妈的。
“乖，妈妈有事，等一下陪你！”秦慕雪亲了亲云霆的额头，便是让乳娘抱走了。
“小姐……”紫苏有些疑惑了。
“已经到了是么？”
“是，小姐是不是要招他们入宫来？”
“明日再招他们进宫吧！今日他们刚到，也让他们休息一会儿，你派个人去，偷偷的把冬月带过来。”
“呃……”紫苏有些为难了，“小姐，奴婢已经让人去瞧过了，冬月姐姐没来！”
“冬月没来？”秦慕雪挑眉，紫苏点头，“嗯，向秦府的嬷嬷打听说，冬月因为突然的有了身孕，老婆子硬是不让她来。”
秦慕雪无奈的笑了，“自个儿有了身孕都不晓得，真是的……也罢，她双身子，出门不方便，以后有机会再把她一家子接过来让你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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