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秦慕雪从花影尧的怀中探出脑袋，扭头看着远去的马车，鼻子忽然有些酸酸的，她要走了，这次是真的要走了，她知道，这也是和赫连夜脩的最后一次见面，他这次送她，就是彻底的送走她。
秦慕雪站在宫门口，脑海中回忆起第一次来到京城见到赫连夜脩的场景，他嘴角带着邪魅的笑，从一辆的华丽的马车上走下来，俯下身和自己问话。
深夜时分，他不期然的出现在她的房间，不由分说硬是带着她去逛街，恶作剧的把她从高高的城楼上推下去。
二皇子为了对付他，将自己从二楼推下去时，他在喧闹的人群中立即察觉到她的危险，及时救了她……
还有在郊外，那些人追杀她时，救她的是他；太后宫中，也是他不顾一切的苦心经营，执意闯入，带走了她……
不管他对她是不是利用，至少对她是真的好，他明明希望她留在他身边，却还是执意这样送走自己。
花影尧眯起眼睛，看着马车，许久才道：“走吧！”伸手牵住秦慕雪的小手，秦慕雪垂眸跟着花影尧走着，她的身后就是皇宫，是赫连夜脩永远逃不了的地方。
他们两个背对背走着，越来越远，出了第二道宫门时，秦慕雪就看到了秦慕寒站在马车边等着她，秦慕寒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程华浓，他依旧是那个风流倜傥的程华浓，只是，秦慕雪觉得他越加陌生了。
“小雪！”程华浓看到秦慕雪后，显得格外激动，却在靠近秦慕雪的时候，被花影尧拦住了，他的目光这才注意到，秦慕雪的身边还有一个人，若是不仔细打量，他真的以为这么美丽的人儿竟然是个男子。
秦慕雪抬头冷冷的看着程华浓，眼神里是一片决然，这决然让程华浓不由得害怕起来，心里升上一股寒意。
气氛变得僵硬起来，秦慕寒走过来打破僵局，“慕雪，太子殿下说你今日会出宫，我一早就来接你了，前些日子我差人送了信给太子，说家中有事，已经决定启程回去，问你是否要留下，太子差人回话说，让等些日子，说你今日就出宫。”
“二哥，让你担心了，我等一下去拜别了外公就走！”
“不急，父亲在京城买了一处宅子，虽比不上尚书府那般宏伟，却也是清新雅致的，现下大家都搬到那宅子里住着了。”
秦慕雪有些疑惑，这京城是寸土寸金，用二十一世纪的话说，就是北京的房价，炒到了最高峰。
“父亲买宅子做什么？不是都要启程了么？”
“这个……边走边说，上马车吧！”
“先上马车，我们边走边说！”秦慕寒说着就要抱秦慕雪上马车，程华浓站在一边，眼神复杂无奈的看着秦慕雪，“小雪……”
这声音很无力，却是可以清楚的听道的，秦慕寒用一种充满敌意的目光看着程华浓，虽然他会和程华浓一起在这里等秦慕雪，但这不代表他就很接受程华浓，程华浓给秦慕雪带来的伤害太多了，他这个做哥哥过去不能为妹妹做什么，如今便是要负起哥哥的责任，好好的保护妹妹，既然两家的婚约已经解除了，他不觉得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可以罗嗦的。
“我们回家……”秦慕寒不理会程华浓。
“二哥……”秦慕雪开口了，“你和花影尧先回去，我想和华浓哥走走！”
秦慕寒不解的看着秦慕雪，又看了看程华浓，他眼中有受伤也有无奈，在听到秦慕雪这话时，似乎又有了炫彩。
“恩，那你小心，我们在前面的凉茶亭里等你，你身子不好，不要玩太久。”秦慕寒知道，这个妹妹一向有主见，纵然自己是一届男儿，只怕都不得不对她俯首。
花影尧只是冷冷的从秦慕雪的身边走过，没有说只字片语，可是程华浓还是从他的身上感觉到强烈的杀气，呼吸都不由得颤抖了几下，目光追随着花影尧上了马车，心里对他是好奇极了，到底这个男子是谁，拥有如此强大的斗气和杀气，绝非常人，为何他会在秦慕雪的身边。
“你知道我差点死在这红墙绿瓦里面吗？”这是秦慕雪对程华浓说的第一句话，只是这句话，就足以让程华浓自责的想要去死。
“我……”
“我们的婚约已经解除了是不是？”若不是早晨侍奉她的那个小太监多嘴，她也不知道皇帝这么快就下了旨意。
“没有……只是……皇上下了圣旨要为我与德馨郡主赐婚！”程华浓在说这句话时候，声音更低了。
“赐婚……不就是解除了我与你的婚约吗？”
“皇上只是赐婚，没有……”
“我们都不要自欺欺人了，你是知道的，我是绝对不会委曲求全的做小的。”
“为什么你一定要这么坚持，你现在还小，很多事情你不懂，你不要这么急于下定论，等你长大，我等你长大，我们再来谈这件事好吗？”程华浓急切的抓住秦慕雪的手。
秦慕雪笑了笑，慢慢的挣脱开程华浓的手，“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不需要等什么长大，我已经长大，你的问题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从一开始，我就没有看好过我们之前的结局，我和你是不可能会在一起的。”
“就因为正室这个位置，因为德馨的存在吗？我可以发誓，就算是娶了她，我只当她是摆设，我的人、我的心全部都是你的。”
甜言蜜语，秦慕雪是听多了，却没有一句像程华浓说出来这般刺耳，“你的妻子，是人，永远不会是摆设！”不管秦慕雪有多讨厌德馨郡主，但是同为女人，她是同情德馨郡主，一厢情愿的爱却换来一个男人的无情，当她是摆设，这样的妻子位置，恐怕活着也是痛苦和折磨。
“你送我进宫的那日，你心里就知道，那就是龙潭虎穴，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死在里面，我会在里面受委屈……”
“我没有想过你会死在皇宫里的，你不会死的……”程华浓迫不及待的解释同时也出卖了自己的心思。
秦慕雪看着程华浓，“那么你就是知道，我一定会受委屈，对吗？你的眼神，那时候，现在，都在出卖你！”
“我……”程华浓不知道如何解释，“我只是想……苦尽甘来……”
“苦尽甘来为何要我去承受这个苦？你不能为我挡风遮雨的话，就不要勉强别人为你付出。”
程华浓被说的哑口无言，许久才无奈的问：“如果是赫连夜滫呢？”
“什么？”秦慕雪疑惑的看着程华浓，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说你不愿意委曲求全，和别人共享一个丈夫，你愿意做侧室，那么……赫连夜滫呢？他是太子，将来可能就是皇帝，皇帝的侧室说白了就没有什么嫡庶之分，以他对你的宠爱，皇贵妃的头衔是少不了的，你会……选择他吗？”
“你是这么想的？”秦慕雪冷笑。
“我不得不这么想，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是太子最宠爱的女孩，太子扬言要娶你为妃，所有人都在说，秦家和程家婚事一旦取消，你定是会投向太子的怀抱，从你成为镇南王妃的义女时，我就知道，他们在筹谋，筹谋你的出身，让你跻身贵族，成为配得上太子的人，不是吗？”
秦慕雪不愠不怒，“也许是有这个原因，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也是一种保护的方式，你的猜测，你的怀疑，我现在就可以帮你打消，我秦慕雪，是不会嫁给赫连夜滫的，不会做他的侧妃。”
程华浓有些震惊，没想到秦慕雪会这样斩钉截铁的回答他，“为什么？”
“赫连夜滫也这样问过我，我回答他，因为我早就有喜欢的人，我的心里早就决定了那个人。”
程华浓觉得很好笑，秦慕雪足不出户，尚且年幼，先不说认识的男孩不多，这个年纪就这样轻易的决定嫁给谁，只怕也是办家家酒罢了，“那么你告诉我，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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