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四妹妹何必这样说？既然四妹妹也知道，我也就不藏着瞒着，是，我与五小姐的确是有这个计划，但是我们都只是为了自己，你可以说我自私，但是天下间，我相信没有一个母亲不自私的。”
四姨娘高深莫测的看着三姨娘，“你是怎么想的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五小姐那边，我只能回答你，听天由命！”说完就进了屋，春桃看了三姨娘一眼，行了一个万福，就冷漠的关上了门。
“三姨奶奶……”秋心看着那扇被合上的门，有些为三姨娘生气。
“罢了，我们也回去吧！”三姨娘转过身走向自己的那个屋子。
四姨娘坐在屋子里，在纸上一笔一划的歇着“邢曼玲”三个字，这是秦慕雪那日给她想的一个名字，她很喜欢，她甚至是充满希望的，渴望有一天重获自由，用这个名字活着。
“四姨奶奶，三姨奶奶回屋了！”四姨娘屋里的桂香走到她身边说了一句。
“嗯！”四姨娘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四姨奶奶，五小姐她……真的不行了吗？”
四姨娘叹气，放下手中的笔，“如今我们可以为她做的，就只剩下烧香祈福了！”桂香点头，“那我去准备一下，五小姐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三姨娘回到屋里的时候，瘫坐在凳子上，脸色苍白的可怕，秋心连忙为她到了暖茶，遣散了屋里的婆子和小丫鬟，“三姨奶奶，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三姨娘摇头，“没有，我只是忧心……”
“为了五小姐吗？”
“一半为她，一半也为红棉！”三姨娘颤抖的手接过暖茶，沾了沾嘴唇。
“四少爷？”
“这次和秦慕雪合作算是孤注一掷了，偏偏她在这时候出事，老爷是一定要回来的，那原本的计划只怕也就被打乱了，如果不能让红棉成为继承人，那我们母子以后的日子只怕是更难熬了。”
“五小姐不会有事的，少爷也会好的！”秋心不知道如何安慰三姨娘，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三姨奶奶，我见过四少爷了！”
“嗯！”三姨娘点头，“他还好吧！”
“四少爷没事，是和三小姐一同回来的，不过……我听四少爷的意思，好像五小姐落水和三小姐有关！”
三姨娘冷笑，“怎么可能无关呢！秦慕雪那么精明小心的一个人，怎么会不慎落水，唯一的解释，就是被推下去的，不过……这也要等她醒来再说！”
秦慕雪落水，生死未卜，各房态度不一，有人忧愁有人喜，但是有一个人却表现的很事不关己，她就是五姨娘，从前开始，秦慕雪的生死就和她无关，秦慕雪不管能不能得宠都不会威胁到她的儿子的地位。
这就是儿子和女儿的区别！
此时五姨娘正悠哉的坐在贵妃椅上吃着丫鬟给她磕好的瓜子仁，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兰芝，“你说……秦慕雪快死了？”
“是的，五姨奶奶，我是亲眼瞧见的，这五小姐的脸一点血色都没有，全身都僵硬了，大夫见了直接就摇头叹气的说让准备后事，我看她那样子，不是准备后事那么简单了，怕是已经断气了。”
“已经断气了？”五姨娘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死了就死了，你也是求之不得对吗？”
“五姨奶奶，您可要帮帮我啊，我可不想留在那个屋里，要么让我回来给你当差，或者让我回到四少爷那里也好！”
五姨娘挑眉，秀美的鼻子皱了皱，“兰芝，你现在是得意了，只怕我屋里容不下你这个大佛！”
兰芝的脸色一变，不解的看着五姨娘，“五姨奶奶，您怎么这么说？兰芝可是一直以您马首是瞻的！”
“别紧张，我不是说你别的，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五姨娘慢慢的起身，站起来走了两步，年轻貌美的她一点都看不出是生了孩子的女人，这个年纪正值豆蔻年华。
“你不愿意在秦慕雪的屋里，无非是因为她让你干活了，你先前也是得罪了她，她才能这般挑你的刺，所以我说啊，做人啊，不要太锋芒毕露，一不小心就被人家抓住了把柄！你在四少爷屋里的事，我是知道一些的，平日里吃的用的，和府里的小姐们基本上是没有区别的，我怕你这么下去，就真把自己当成小姐、奶奶了！”
兰芝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五姨奶奶饶命啊，兰芝下次不敢了，兰芝对五姨奶奶的忠心日月可鉴！”
五姨娘笑了，“等一些日子吧！等过了我们五小姐的头七再把你调回来！不管怎么说，我们也不能做的太明目张胆了。”
“是！”兰芝的长吁了一口气，五姨娘平日里看起来无害，可她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
秦靖回来了，是在听说秦慕雪的噩耗之后赶回来的，他只是站在秦慕雪的床边看了一眼那张惨白的小脸，眼中有了一丝的怜悯和心疼，“夫人来过吗？”
怜儿一惊，连忙摇头，“没有……夫人没来过……”
“一直都没来过？”秦靖不确定的问。
“是……一直没来过……”秦靖的眼中有了怒气，大步离开房间。
大力敲开门，秦靖走进屋里，却看见大夫人依旧不慌不忙的诵经，他恼火的走过去，一把扯断了大夫人手里的佛珠，断线的佛珠一颗颗的落在地面上，滚的到处都是。
宋妈妈吓了一跳，连忙去收拾，却被秦靖吼出去，“滚出去！”宋妈妈担忧的看了一眼大夫人，只好离开了。
“你都不担心你的女儿吗？她快死了！”秦靖咆哮着。
“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来找我吗？她的生死已经和我无关，六年前，她就不是我的女儿了！”
“说来说去，你还是在恨我当年冤枉了你！”
“事情已经过去了，我没有什么可恨的，我已经放下了心中一切的念想，只想常伴青灯。”
秦靖额角的青筋跳跃着，昭示着他此时的愤怒，“当年那件事，谁看见了，都会怀疑的，而你，偏偏不解释，我能如何？”
“我解释了有用吗？”大夫人开始控诉了，“你早已经让我寒心，这些年，你身边的女人不断，你何时关心过我，别人有心栽赃，你无心查探，我也只能百口莫辩。”
秦靖震惊了，这是当年那件事发生以后，大夫人第一次和他说了这么多话，第一次解释，心中一片愧疚。
“我当年也是年轻气盛……”
“你一句年轻气盛，让我忍气吞声了六年，让我的女儿委屈了六年！”大夫人字句铿锵有力，“就好像今天，女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有没有追查过，她那么懂事，从来不让人担心，怎么会突然失足落水？”
大夫人虽然不知道秦慕雪失足落水的真相，却已经有心要将这把火放出去，“当年那件事，你只是看见我衣衫不整的和那个男人躺在床上，而我是昏迷的，你有没有想过追查真相？还是你根本有心包庇……”
秦靖第一次被大夫人说的哑口无言，“我当年是气疯了，如今想起来，确实疑点重重！”
“秦靖，你有时候就是太自以为是了，你有你作为男人的自尊心，我也一直很顺着你，但是你不要把我对你的忍让当作我的无能。我堂堂一个尚书千金，若真是发起狠，只怕在秦家谁人都拿我没办法吧，这些你有没有想过！”
秦靖沉默了，羞愧的看着大夫人，他是太骄傲了，骄傲到忘记了很多事情的真相，他的妻子，尚书大人的千金小姐，秦家的当家主母，当年若是硬是和他杠起来，只怕秦家早已经千疮百孔了，后院也是不得安宁的。
“对不起，淑玲，我……”秦靖张了张嘴，始终说不出任何话了。
大夫人侧过身子，声音变得冷漠，“你说我不关心女儿，我要怎么关心？我保护的了她今天，保护不了明天，不如让她这样安静的离开人世，也免得遭受小人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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