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本以为二姨娘会念着自己这些年的主仆情分，为她寻个体面的人家，谁知道也不过是配了府里的一个小厮，配个小厮也就罢了，还是个外宅的，这不是明摆着要赶走她吗？
她曾经和徐妈妈说过，让徐妈妈给二姨娘提议，帮那个小厮寻个好差事，这样自己嫁过去也体面，以后也少吃苦，可迟迟没有反应。
秦慕雪看着香莲变化多端的表情，知道二姨娘为她安排的亲事香莲不满意了，于是带着一种可惜的口气说：“我瞧着香莲姐姐长得跟仙女似的，若不是这丫鬟衣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家千金呢！”
秦慕雪这话大有煽风点火的意思，勾起了香莲的不甘心和妒忌，“五小姐不要拿香莲说笑了。”
“我可没有说笑，香莲姐姐这么机灵能干，我不知道多想能有你这么一个乖巧的丫鬟陪着了，将来我嫁人了，也好做个伴。”秦慕雪这个作伴，聪明的人都明白，就是收作通房的意思。
在很多大户人家，正室都会安排几个通房在丈夫身边，得宠的还能升做姨娘。这道理，香莲是再明白不过，但是大小姐才十二岁，自己怕是也等不到她出嫁了，就算是等到了，她的年纪也不适合做通房了。
如果想做人上人，如今只有两个希望了，一个就是老爷收了自己，但二姨娘这般防备自己，怕是很难了；还有就是被二少爷看上，做个通房的，可是二少爷常年在外，而今也不过才十一岁……
想到这些，香莲只觉得一阵头疼，“香莲姐姐，怎么了？”
秦慕雪一副很关心的样子，香莲摇摇头，站起身，“我还要回二姨奶奶屋里回话，二姨奶奶让我告诉五小姐，得空了，请五小姐去二姨奶奶屋里坐坐。”
香莲终于要走了，那便是紫苏就要解脱了，秦慕雪还是要把戏份做足了，如今她已经想到了如何利用眼前这个香莲的虚荣心作祟了。
“香莲姐姐不再多坐一会儿，好不容易盼来个可以陪着说话的人儿，这就要走，心里头还真是空空的。”
“五小姐不必挂怀，香莲得空自会来陪小姐，也好侍奉小姐。”
“有你这话便是好了！”秦慕雪笑了，“我屋里就这一个丫头，还笨手笨脚的，多劳香莲姐姐以后常走动了。今儿爹爹就要回来了，大家都忙，我也就不留你了，不过我是真心把你当姐姐看，你的事儿我今儿可不是随口说说，既然提起了，那便是要挂心了。”
香莲心里有些发笑，你挂心又如何？不过是个六岁的孩子！还不得宠，难道你能为我做主嫁个大户人家？
“那香莲就先回去了！”香莲经过紫苏身边时，冷冷的瞟了她一眼，没有那股怒气了。
等香莲离开后，秦慕雪立刻扶起紫苏，看着她泛白的嘴唇，“对不起，紫苏，委屈你了！”
“小姐别说这话，小姐刚才就不该帮紫苏的，任由那香莲打我便是了，你这样只怕还是得罪了她。”
“不打紧，我自然有对付她的办法，她就是再能折腾，也只是一个丫鬟，一个待嫁的丫鬟。”秦慕雪的眼中闪过一抹阴狠。
紫苏吞了吞口水，“香莲姐姐要嫁人？”
“嗯，你听过这事吗？”
紫苏摇头，“之前我只是个促使丫头，姐姐们有事都不会让我们知道，却也没有听说香莲姐姐要嫁人的事，不过那时候倒是听过一些流言蜚语。”
“流言蜚语？”秦慕雪挑眉，“比如是什么？”
紫苏接过秦慕雪亲自倒的暖茶，诚惶诚恐，“那会子几个婆子丫鬟喜欢聚在一起说些三长两短，大家都不敢得罪香莲姐姐，说是香莲将来是要做姨奶奶的人，她是二姨奶奶身边的红人，二姨奶奶妒忌五姨奶奶得宠，准备让香莲给老爷做通房，留在自己身边。”
秦慕雪陷入沉思，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刚才香莲的脸色那么难看？难道她不愿意给老爷做通房？可是她明明看见她眼中的妒忌和对荣华的渴望，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紫苏，你得了空就出去打听一下，二姨娘到底是对香莲怎么个打算。”
“是，小姐，我喝了这茶就去打听。”
“不急，你刚才冻着了，等一下暖暖膝盖，不然留下病根可不好。”秦慕雪很贴心的说。
紫苏的眼睛瞬间红了，虽然她受了委屈，但是她心甘情愿，就算没有秦慕雪，她也少不了这些惩罚，如今跟着秦慕雪，她处处照顾自己，护着自己，自己还有什么可怨的，只想要烧香谢谢佛祖。
三姨娘的房里，秦红棉正和三姨娘商量着早晨和秦慕雪说的话，三姨娘看着秦红棉陷入沉思，“红棉，你说这秦慕雪到底是凭什么说这样的大话？她说要帮助你，她拿什么帮助你？”
“我也不晓得，只觉得她应该是有计划的，步步为营。”
三姨娘还是摇头，“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我还是不能相信，就算我们相信，我和一个孩子联手，又能有多大的作用？”
“想来是靠着大夫人吧？”
“难道这是大夫人的意思？”三姨娘皱眉，“也不对啊，如果大夫人有这个想法，她为什么要帮你，秦慕寒才是她的儿子，只怕是利用了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秦红棉看着桌子上的香炉，“这个也我也好奇，但是慕雪的意思似乎是另有打算，如果我没猜错，二哥是要入朝致仕的。”
“入朝致仕？如果是这样，那就是尚书大人的意思了，那我们就值得拼一下了。”三姨娘眯起眼睛，“可以说尚书大人才是真正运筹帷幄的人，先是安排了秦慕寒拜师，又为秦慕雪定了亲事。”
再一次听到三姨娘提到秦慕雪的亲事，秦红棉的心口好像吊着一块石头，“娘，慕雪定下的到底是一门怎样的亲事？”又觉得自己问的唐突，补充了一句，“对我们有好处吗？”
“如果她真的是肯帮我们，那这门亲事就是如虎添翼了，至少对尚书大人来说，就是巩固权势，说难听了就是结党营私。”
三姨娘站起身，走了两步，“据我所知，和秦慕雪定亲的是士族子弟，祖上曾经出过两位帝师，一个将军，就如今还有两人在朝为官，而慕雪订亲的男子是他们家嫡长子，上面还有个姐姐，是当今皇帝的妃子。”
秦红棉听这里的关系就复杂，和皇室还扯到关系了，那便不是一般的人家了。正在这时，秋心进了屋里，“三姨奶奶，四少爷！”
“秋心姐姐！”秦红棉也礼貌的打了一个招呼。
秋心走到三姨娘的身边，“三姨奶奶，刚才听院子里的小丫鬟说，二姨奶奶那房的香莲去了五小姐屋里了。”
秦红棉立刻紧张起来，“那慕雪有没有怎么样？”
秋心摇头，“四少爷别着急，五小姐没有怎么样，倒是她身边叫紫苏的丫鬟委屈了，可怜这大冷天的还跪在地上。”
“怎么回事？”三姨娘也很好奇。
秋心抿嘴一笑，有一种大快人心的样子，“听说是紫苏太粗心，端给五小姐的茶太烫了，五小姐一时没拿住，给泼到香莲身上了，香莲生气了，却拿五小姐没办法，只好惩罚了小丫鬟紫苏。”
三姨娘想起昨晚在二姨娘的屋里被香莲和徐妈妈为难的场景，不自觉的将手指缩进袖子里，不让秦红棉看见，“五小姐这么做实在是太冲动了，和二房撕破了脸，对她没有好处，只会让以后寸步难行。”
秋心摇头，“说来也奇怪了，紫苏在屋外跪了半天，香莲才走，她走的时候，却不是很生气的样子，小丫头来说，五小姐是有说有笑的送走香莲的，两人还挺亲昵的。”
“哦？有这事？”三姨娘这次是意外了，香莲平日里仗着二房当家，走到哪里都趾高气昂的，从不把人放在眼里，秦慕雪居然这么短的功夫就搞定了她，到底是下了什么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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