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英伦之行
飞机降落在英国时正好是早晨，周亦舟顾不上倒时差，在酒店洗漱更衣之后，立马和同行人员赶往了英方合作公司。
洽谈的事宜已经事先安排好，中午十点会议正式开始。从一开始双方的立场就存在着巨大的分歧，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交涉，英方代表已经执意按照违约合同来处理，要求立即终止合作。而周际还是希望双方能够继续协商，继续合作。经过一个中午的讨论，双方还是没有达成一致。
“周先生，对于工程上出现的纰漏，我们对于你方诚实的态度还是很认可的，但是很抱歉，我们没有看到你们处理这件事情的诚意。我方代表在北京等待了两天，但您始终没有出现，来沟通这个问题。所以，我觉得我们没有合作下去的必要了。”以英方代表的这句话作为终结，代表们纷纷离场，谈判陷入僵局。
“董事长，接下来怎么办？”新上任的项目工程总监问。
“走吧。”周亦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拿着包走了。一行人刚走下电梯，就发现刚才英方公司的代表也在大厅里。周亦舟快走几步追上他们，用英文说：“艾伦先生，请等一下。”
英方代表回头看了他一眼，说：“周先生，有什么事儿吗？”
周亦舟走过去，说：“能否耽误您一点时间，我有几句话想要单独和您说。”
艾伦迟疑了一下，说：“可以，不过我马上要走了，最多只有五分钟的时间。”
周亦舟说：“好的。我只是说那次我没有接见贵方的代表，并不是因为我们对这件事情不重视。而是因为我心爱的女孩遇到了危险，我必须去救她。当然，这并不能成为我们违约的借口。但是我相信如果是艾伦先生您，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我听闻当年您为了您的妻子就曾经放弃了一个很好的机会。”在来之前，周亦舟就对英方代表做了详细的了解，这个艾伦先生年轻的时候曾经和妻子同时供职与一家国际建筑公司，为了妻子有更好的发展，他曾一度从公司离职，全力支持妻子的事业，后来才自己创办了这家公司，两个人一起将它做成世界顶尖的建筑公司。艾伦先生和他的妻子非常相爱，他曾在多个公开场合以他和妻子的故事作为比喻宣讲，这是他的骄傲。周亦舟之所以说这些，并不是为了博取某种同情，而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哇，用你们中国的话来说这是一个英雄救美的故事。”艾伦说，“但我不能因为这个故事就改变公司的决定。很抱歉，周先生。那这样，我可以考虑暂时不终止合约的事情，除非你们再一个月之内拿出一个让我们满意的整改方案。”
“好的，艾伦先生。非常感谢您能给我们这次机会。我们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好意。”周亦舟说。
“好，那再见。周。”艾伦先生和随行人员离开了。周亦舟身后的秘书赶紧走上前来，问：“董事长，艾伦先生和您说什么了？下午还要继续会谈吗？”
周亦舟摇了摇头，说：“不用，你现在立马通知工程部，让他们重新做一份整改方案，这次要多给英方让利。并且，工程进度也要抓紧了，争取在一个月之后能够除此检验。”
秘书拿着笔迅速地记录着，各部门人员各司其职，整改方案立即启动。
英方的态度已经十分明确，剩下的工作就看整改效果了。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意义，本来可以立即返回的。但周亦舟还是在英国多逗留了几日，他让人去打探顾太太的消息，确实毫无所获。只查到她来了伦敦，但现在人在哪里也是查无音讯。周亦舟还让人到英国所有高档的骨科疗养院去调查，依旧没有查到顾宣之的任何消息。
在伦敦焦灼地待了两日，没有任何线索。国内的整改方案还有许多事项需要他亲自定夺，周亦舟实在是不敢在伦敦再待下去，只能回国了。晚上10点钟，飞机准时起飞。他让随行的人员先回去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早早地就登了机，回了几份邮件和信息，空姐提示飞机即将起飞的时候，他便关闭了手机，拿起一本书来看，却是怎么也看不进去。周亦舟索性带上眼罩来睡觉，这几天到处跑着查询顾宣之的消息，晚上基本上没有睡着过。没一会儿便有了睡意。
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周亦舟睁开眼睛的时候，空姐已经开始派餐了。“先生，您要点什么？”空姐问。
“一杯开水，不用吃的。谢谢。”周亦舟说。
空姐熟练地倒了一杯水放在周亦舟面前的桌子上。周亦舟端起来喝了一口，便起身去了卫生间。等到他往回走的时候，一个不经意的转头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一位穿着深紫色连衣裙的贵妇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喝着一杯咖啡。她戴着一顶礼服帽，脖子上的钻石项链闪闪发光。虽然皮肤有些松弛了，但还是看得出是个美人。这个人好像是顾太太。周亦舟不敢确定，又走进了几步看了看，确实是顾太太。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这两天自己费尽心思找她，没想到却在这里碰见了他。他在四周看了一下，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并不见顾宣之的身影。
周亦舟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叫了一声：“阿姨。”
顾太太好像正在沉思着什么，并没有听见。周亦舟又叫了一声，她这才回过头来。她显然没有想打周亦舟会出现在这里，她先是一脸惊讶，然后立刻恢复了平静，她说：“亦舟啊，你也去英国了吗？”
“是啊，阿姨。”周亦舟回答，并和坐在她旁边一位女士换了位置。“你一个人吗？”他问。
顾太太心里大概知道他在问什么，便笑着说：“是啊。”
周亦舟知道，以顾太太的智商，肯定明白他问的意思，没有必要再兜圈子，便直截了当地问：“宣之去哪里了？”
“他去治疗了，我们给他找了一家疗养院。”顾太太说。
周亦舟又问：“在英国吗？”
顾太太摇了摇头，说：“亦舟呀，你就别问了。我相信这件事情，你顾叔叔已经和你谈过了。宣之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这孩子从小就倔，他不想做的事儿啊，我们从来勉强不得。我们答应了他的，不告诉你。”其实顾太太这次去英国根本不是陪顾宣之来治疗的。顾宣之就是怕他们一起去周亦舟会查到，正好公司这边在英国也有些事儿，顾太太便来处理了。他们找了一个专业的护工陪着顾宣之去了日本。
“他……好吗？”周亦舟想了半天要说什么，最终还是只说出了这一句话。他知道就算他再怎么追问，顾太太还是不会告诉她实情的。他了解，从小她就宠着顾宣之，什么都由着他。
“嗯，还可以。”顾太太说完这句话，看了周亦舟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还是开口说：“亦舟啊。阿姨说句话，你不要在意啊。你要是觉得有道理呢，你就听听。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呢，就当我没说。那个陆可可啊，你也离她远一点。人家都说红颜祸水，这女人呀是讲面相的。你看她那对桃花眼，一看就是滥情的人。宣之已经被他祸害成这样了，你可千万别再被她骗了。你说你和宣之吧，以前多好，就像是亲兄弟一般，现在他连他去哪儿也不让我告诉你，这都是陆可可闹的。我们这种家庭的人家的孩子呀，不知道有多少女孩盯着呢。像这个陆可可，我们宝宝出事了，跑来找我说什么，她愿意照顾我们宝宝一辈子。当时我听着还有点感动，后来一想，她就是冲着我们家的钱来的。那个有个香港的女明星，不是最后就嫁给了一个瘸子嘛，还不是因为人家家大业大。否则，要是个普通的瘸子，她们这种人呀，是连一眼都不会看的。所以说呀，你们的姻缘呀，最重要的还是要讲门当户对。那你自己想想啊。你妈妈去的早，我是把你当自己的孩子才跟你说这些的。”
周亦舟听着顾太太对陆可可又是一阵数落，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他这个时候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但他还是想要为陆可可解释，他说：“阿姨，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陆可可她没有害宣之，这件事主要是我们家的仇家想要报复我，才导致的这个结果。”
“你们俩个呀，真是昏了头啦。”顾太太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说：“你想想为什么绑匪要绑架她？而不是别人？说不定这就是他们俩串通好了的呢。”
“阿姨，真的不是那样的。”周亦舟还想说些什么。顾太太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说：“好了，小舟，就当我没说过，啊。那个凶手，是星期四审判吗？”她问。
“是的，阿姨。”周亦舟回到说。
“好？几点开始，我想去看看。”顾太太说。
“早上九点。”周亦舟回答。
两个人一路无语，谁也没有再说话。几个小时之后，飞机就降落在了北京机场。顾家的司机已经来接机了，顾太太上车之前回头对周亦舟说：“亦舟，我走了。明天法院见吧。带我向你爷爷问好。”
周四早上九点，庭审正式开始。周亦舟和爷爷准时出现了法庭，为了怕引起关注，他们早早地就来了，没有开公司的豪车，只开了一辆家里保姆开的车从侧门进来的。顾太太也来的很早，他们坐在一排，简单地寒暄了几句，便不再说话，全神贯注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那个叫做陆威的罪犯在两名警察的押送下坐上了被告席。爷爷和顾太太都不自觉地将身子向前探了探想要看清他的脸。只见他穿着蓝色的监狱服，头发很短，露出额头上的伤疤。脖子上也是一道道的伤痕，整个人看上去充满杀气。
爷爷的脑海中就一直出现当年陆春带着那个孩子来家里要钱的场景。说起来这个孩子也是他的孙子，可是他现在却是一个杀人犯，一个要置他们周家与死地的罪犯。法官在陈述着他一项一项的罪行。抢劫、杀人、贩毒……爷爷似乎能想象得到，这些年他的生活是如此渡过的。他突然感觉到有一丝的后悔，当年，他要是不放弃这个孩子，多给他一些钱，或许他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了……
“被告人周亦帆，你是否曾经绑架一名叫做孟瑶的女子？在长达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对她进行人身控制？”
陆威坐在那里，手上的手铐发出耀眼的光芒，他的眼神空洞，喃喃地说：“是的。不仅两个月。在她16的时候，我就曾经控制过她的人身自由。我把她囚禁在那个废弃的工厂里，不过后来都是她自愿的……”
周亦舟的心口一阵绞痛，每当他想起孟瑶曾经被这个禽兽伤害的情景，便心如刀绞。
“没事吧？”顾太太看他脸色不好，悄悄在他耳边问。周亦舟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顾太太知道孟瑶，孟市长的千金，那个时候顾宣之老是在她面前提起孟瑶。可惜到如今，这一家人也是树倒猢狲散，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不免也伤感起来。
“被告人周亦帆，犯抢劫罪、故意杀人罪、贩卖毒品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经过漫长的审理过程，法官最终宣判结果。他问：“被告人对以上审判结果是否上诉？”
陆威坐在下面，还是一副那样木然的表情，他说：“不上诉。”
周亦舟的心情很沉重，这个魔鬼终于得到了应有的处罚，但是他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这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等到梦醒时分，他才发现已经是物是人非。
陆威被两个警察押送走的时候，正好经过周亦舟面前，他突然转过头说：“周亦舟，最终还是你赢了。我爱孟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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