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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 4


  【第一个故事:假结婚】

  关于这场婚礼的闹剧,还得从两年前说起。

  【二零零八年,六月】

  毕业典礼上,领导刚刚讲完话。

  在同学们激烈的掌声中,一男一女两位毕业生代表走上了讲台,像是唱双簧一样慷慨激昂的发表演说,什么望成才,望成功,望成人,望成家之后再把孩子送进来。

  说到最激动的地方,两人将学士服当场一脱,露出里面的非主流破洞剪裁改良式校服,人模狗样的对着台下一票美图手机比划各种文明手势。

  教务处老师诚惶诚恐的要将两人劝下台,但是他们却一同拿出两个小红本子,喊道:“今天,我们结婚啦!”

  学校刚花巨资引进的音响设备,应景地发出和弦回音,伴随着台下铺天盖地的欢呼声,无数个红色毕业本被扔向天空,学士服撕扯了一地,万宝路进行曲也被切成了……

  就在这场毕业婚礼之前一个小时,我还在为这位学校最年轻的新娘同学剪校服,她很落寞的告诉我:“等将来我有钱了,我一定做一件婚纱,私人订制的那种。”

  我看了她一眼,将床底下的那箱杂志翻出来一一摊开,指着上面玲琅满目的婚纱款式问她:“你喜欢哪一件?”

  新娘同学一眼就看中一款欧式风情的拖地蓬裙。

  我一把拿起她的学生证将上面的照片扣下来,又按照轮廓剪出人物头型,“啪”的一声贴在穿着那件婚纱的女特脸上。

  我告诉她,对于买不起的婚纱,只要P上自己的头,就等于穿上了。

  我们都知道,这句话听上去很傻很无敌,但我们都笑的很大声。

  一个小时后的那场婚礼,是我人生中策划的第一场婚礼,但我没有参加。

  我告诉新娘同学,我要赶在大家都在操场上举行毕业典礼的时候,和我男朋友成大功到约会圣地小树林里把关系确定下来。

  (● ̄~ ̄ ●)

  约会小树林,是所有意图发展奸|情和正在发展奸|情的同学们的人间秘境,校论坛连续十年当选“我最喜爱的校园一角”No.1,据说这个月就要被夷为平地改成多功能教学楼了,近三个月来额外抢手,预约站位不仅要贴条还要自带马扎。

  操场那头群魔乱舞,小树林却静若处子,但凡你只是路过的,都得算你包场。

  我就读的文学系是美女打包论斤要的风水宝地,和男生身高平均不足一米七的重灾区,所以我的男朋友,身高一米八二的成大功,则毫无悬念的成为这里面众星捧月的小王子。

  在众多倒追他的小姑娘里,我是历史最久脸皮最厚的那一个,经过三年的加塞和插队,终于让我夺冠。就在上礼拜,在城东实习的我,还接到了在城西实习的成大功快递过来的礼物,一对Enzo的彩宝耳环。

  我为了它们,特意早退去打了耳洞,耳垂持续发炎一星期,我却笑得天怒人怨,连同学兼室友小米看了都忍不住说,我再这么对她笑,就把我的照片和电话贴去黄|暴网站。

  (● ̄~ ̄ ●)

  小树林里,我仰望着成大功,以为自己会这样眷恋的看着他一辈子,携手实现那个“一起慢慢变老”的神话传奇。

  但是,当他吐出的那三个字,冲破了一切刻意营造的粉色迷雾扎进我的耳膜时,四周的所有景色都像是被泼上脏水的油墨画,大片色块瞬间晕染成灾。

  他说的是:“分手吧。”

  一撇一捺,一刀切。

  这简单的三个字,在过去四年里,成大功跟历届女友说过六次,有三次被我撞见,次次理由都是,“我爱上了别人。”

  尽管我一直以为,自己会是那个例外,并在上一个姑娘泪奔的当晚,还开了一桶辛拉面加午餐肉大肆庆祝。

  我从没想过这一天也会降临在我的头上。

  它来得太快,远比任何想象都来得简单粗暴。

  直到层层水雾阻断了我的视线,成大功那张英俊的颇有台湾偶像范儿的脸,也被水纹搅乱了,我都没能说出一个字。

  他也没给我机会说,连那句千篇一律的理由都懒得填补。

  他送给我的毕业贺礼,只是他高挑的背影。

  如果说,每一次相遇,都是久别重逢。那么,每一次分手,都是一场遗体告别。

  直到我在原地站了一小时二十五分钟,小米才拉着我重返人间,穿过正在举行露天大趴的操场,一路走出那热舞狂欢的背景画。

  我默默地回头望了小树林方向最后一眼,仿佛已经看到了推土机。

  那天之后,成大功就成了融化在大染缸里的肺气泡,没有同学知道他的下场,一特会吐烟圈的学姐还讽刺道:“学校里的小男生再优秀,也只是在没见过世面的丫头片子面前找存在感,出了校门都成了王八蛋。”

  成大功有没有成蛋,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从分手开始,我的人生就大阔步的直往下坡路滑溜。

  (● ̄~ ̄ ●)

  【二零零八年,九月】

  我在高薪厚职的实习单位里已经蛰伏了三个月,即将转正。

  这里的待遇和装潢都比我所能想象的更加高级,每天拿着一杯星巴克上班的小资白领形象正在几步之外向我招手。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和我同时入职的,还有蝉联我大学四年死敌的程伊伊。

  程伊伊是富二代,也是星二代。

  程妈妈在息影之前,得过一个我闻所未闻的小国电影节影后,后来急流勇退的嫁人生子,深居简出,洗尽铅华。

  程爸爸是一商界巨鳄,最早可以追溯到改革开放初期第一批发横财的那伙子人。中间经商失败过两次,爬起来后对商界看的极淡,再没当年燃烧激素大肆敛财的牛|逼劲儿了,整个人恬淡婉约得仿佛中年贾宝玉,并开始重视起教育产业,很多边陲学校的土瓦上都能看到感谢他一家三口的颂词。

  从校园到用人单位,我和程伊伊都有了改变,我们不再像是当年在学校里那样针锋相对、假笑虚应,而是彻彻底底的漠视对方,客气得连微笑都含蓄地不漏弧度。

  和在学校时一样,我在公司的人缘很好,每天午餐时间都和同事们成群结队。

  而肩负市场总监机要秘书的程伊伊,则成了安插在基层的多波段监视器,她依然冷淡待人,唯有在总监面前笑颜如花,场面话修饰的不留痕迹,刚入职一个月就提前转正,紧接着就工资三级跳。

  程伊伊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打开USB摄像设备描眉画眼。第二件事是给总监亲手泡一杯花式咖啡。第三件事就是监听部门员工的一举一动,再用小本子记录下每一条恩怨情仇,以便公器私用,以公报私。

  小脑常年积水的我,永远也闹不明白程伊伊三观的构建原理。

  程伊伊收发个文件,都能以部门太大为由,整个越野赛格威来回穿梭。下传领导指示,也能含沙射影地先把人贬损得体无完肤,再轻描淡写地补上指示内容,好像前面那些都只是为了点题而存在的小铺垫。

  凡此以上种种,等等等等,结果就是大家都很恨她。

  只有我,装作不认识她。

  但后来也不知怎么搞的,我和程伊伊来自同一所母校的传闻竟然在一夕之间,突然散播开,我一下子就成了抢手货,向我挖掘关于内|幕的人,比比皆是。

  所有女同事都迫切地想知道程伊伊不为人知的恶心事,以满足她们阴暗的小心理,男同事则供不应求地渴望收集程伊伊的择偶标准ABC,以便对号入座。

  可是打从毕业那天开始,我就已经下定决心,和那个拉帮结派搞针对的自己彻底告别。

  所以每当有女同事将我堵在洗手间里吐槽时,我总是以听为主,并随时随地化身为知心姐姐,专挑一些颇具技术含量但说了等于没说的废话。

  “没事,她那人就那样,嘴上喷刀子,内心豆腐渣,只要多夸夸她,她就能乐的屁股开花。”

  但是这样的“道貌岸然”,并没有坚持多久。

  一转眼,我就看到程伊伊又捧了一个最新款限量版的芭比娃娃,高调的走进办公室,我的嘴角真是克制不出的抽搐,又深呼吸了几下,就转而投身到公司里以吐槽程伊伊为主的□□群。

  “靠,她又抱了一个芭比娃娃来上班!”

  那每一个芭比都身着当季大牌最新款式的婚纱,挂着缺钙的笑容,挽着她那个充满了Gay范儿的男朋友肯尼,错落有致地占满了程伊伊身后的长条桌。

  那一双双贼亮的大眼睛,人多势众地锁定每一个经过桌前的同事和客户,却从没有一位领导对它们的存在提出过质疑,连“的、地、得”用法都要斤斤计较的市场总监,都对程伊伊露出无伤大雅的笑容,仿佛她只是个孩子,保有童心是应该的。

  因此,同事们一致以为,市场总监和程伊伊有几腿。

  直到我被辞退前才偶然得知,原来程爸爸是这家公司的大股东。

  这也就是为什么,总监大人放着美女秘书只眼馋不亵玩,却将咸猪手伸向了——我。

  (● ̄~ ̄ ●)

  事发当天,我刚被市场总监叫进办公室,说要听我的业务报告。

  我恭敬的放下手里的文件,准备抬头汇报工作,不想这时市场总监却绕过办公桌,先是用他那肥厚的肚子贴上我的腰窝,进而压倒性的将我控制在他和办公桌之间。

  速度之快,我连挣扎的时间都没有。

  有那么一瞬间,我忘记了喊叫,声音堵在喉咙深处发不出来,因为我没遇到过这种阵仗,我甚至不具备被潜规则的外貌和修养。

  市场总监的手掌已经顺着我的衣服下摆伸了进去,我一把将他抓住,他手劲儿却极大,继续往里面挺进。

  眼瞅着,我就要节操不保了。

  就在这时,负责拿文件给总监签字过目的程伊伊,端着一杯咖啡杯推门而入。

  我和市场总监一起愣住,一同看向程伊伊,双方同时静默了三秒。

  就在我以为她会把手里的咖啡泼过来时,我却听到了这样一句:“哦,您先忙。”

  “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我……靠……

  半分钟前还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我,瞬间就暴怒了,腾地一下站起身,一巴掌扇在市场总监肉质较厚的脸上,强烈感觉到那片脂肪的震颤。

  然后,我转身大跨步的走了出去,直挺挺的来到程伊伊的办公桌前。

  我只想问她一句:“这样的情况,你这种没事儿人的反应,是合法的吗!”

  但在和程伊伊以及她身后那排“公主、王子”的对峙下,我却说不出一个字,我知道在我身后已经扎满了同事们张望的小眼神。

  这使我有口难言,我只能故作轻松的转身走开。

  程伊伊毫无情绪的声音,却在此时传来:“如果我是你,我会自己辞职。”

  一封辞职信,只需要五分钟打字时间,发邮件,也就一秒。

  我连银行密码都有可能会忘记,但我绝对忘不掉当我抱着纸箱子离开那间公司时,程伊伊在背后轻飘飘的吐出那两个字。

  “顺风。”

  我一脸是血的回头看她,她却一脸笑嘻嘻道:“我是说,我正打算叫顺丰。”

  我恨她,恨得做梦都在脑补我一夜暴富而她从云端跌入污泥,她跪在地上舔我脚趾的画面。

  我坚信爸妈告诉我的真理:“好心”做人自然有好报,就像我坚信隐形富豪罗斯柴尔德那句话一样:“我蹲下,跪下,是为了跳得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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