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chaper17
“哥，你知道你上娱乐头条的新闻了吗？”
陈半夏嗓门大，隔着手机也能听到她的声音，旁边陈母碰了碰老陈的胳膊，后者意会，默默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打开微博。
听说现在年轻人都玩这个，老陈虽然是个严厉的父亲，但对新鲜事物接受度高，喜欢这些层出不穷的新玩意儿。
手机里面的陈半夏继续扯着嗓子：“还是跟徐霖若。天哪！昨天晚上你真的跟我女神在一起了吗？还做出那么刺激的事情，哥，我需要你的证实。”
哦，原来是徐霖若。老陈听自家老婆念叨过这个名字，听说早年参演过一部家庭伦理剧，在里面演一个可怜缺爱的小女儿，陈母经常会为这个角色掉眼泪，说孩子灵性演什么是什么。
不过这样一个小姑娘又能跟自家儿子牵扯上什么关系？
微博很快告诉了他答案。
【演员徐霖若夜会小鲜肉，关键时刻竟忘拉窗帘！】
重点加粗的标题已经大致概括报道的基本内容，老陈匆匆浏览，点开几张九宫格的图片，看到一扇打开的窗户后面，自己儿子和徐霖若捧脸相互纠缠的画面。
嚯——辣眼睛！他一把将手机塞到陈母怀里。
陈冬青没回答陈半夏的问题，他直接切断电话，不点开微博不搜索新闻，端起碗继续吃饭。
“你昨天晚上是跟徐霖若在一起？”陈母表情说不上好。
陈家三代行医，行事作风多少偏于保守。如今儿子和一名女演员的床帏之事被人拿出来大书特书，还评头论足，陈母的确开心不起来。
“你怎么会跟她在一起？”这一声更像叹息。
陈冬青放下碗筷，他的声音不重，但却字字深刻：“这跟她没有关系。是我上次看到她来馆里看病，所以才痴心妄想缠上了她……她……她只是刚二十岁不久，之前被经纪人管得严，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才……”
“好了你闭嘴！”陈母厉声打断，长子的三言两语已经在她脑海中构成了故事的画面。刚才还埋怨徐霖若这个公众人物打扰了他们平静的生活，但现在所有负面情绪已经被愧疚尴尬取代。
演员只是一份工作，被曝光也不是她的错。细算起来，人家女孩反而吃亏。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撒了那么多谎的陈冬青，此刻才说出一句实话：“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
徐霖若那边也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原本定在下午的拍摄计划不得已被推迟。
方圆在她公寓客厅里来回踱步，徐霖若前面摆着一部手机，上面是微博的最新消息，评论多样。曾经电影里回眸一瞥能记半生的初恋脸，此刻也走向人间烟火，会爱会欲。
【阿呆：惊讶！女神是要恋爱的节奏吗？不要，你还没成年，妈妈不允许。】
【我是哈哈哈哈；这个男孩子之前没见过，是演员吗？长得好清秀啊。】
【panny不是胖妮：《冷妃薄情》剧组有毒诶！谁拍谁绯闻缠身，之前是李若白，现在是徐霖若，那下一个是谁？不会是甄美吧！OMG！】
下面回复评论【我们甄美只是一名兢兢业业拍戏的小演员，请不要随意揣测。】
【不约，抱走我家甄美姐姐，电视剧《Z》近期上映，拜托大家多多支持。】
乱糟糟的文字看着眉心发疼，徐霖若关掉手机。
“一个晚上……”方圆捏额头，“一个晚上你能给我弄出那么多事来。霖若，你就不能让我喘口气吗？”
徐霖若：“我不介意直接承认陈冬青是我男朋友。”
“但出品方介意啊！”方圆停住脚，“你知道偶像剧是什么意思吗？代入感cp感，你都谈恋爱了，人家观众看到画面就想起你的新闻还能有什么代入感。”
旁边郭乐乐弱弱反驳：“可是之前李若白消息还能让观众有代入感吗？他……他不是比霖若还轰动吗？”
客厅一时安静下来，气氛微妙。
半晌徐霖若道：“这件事情如果真的那么不清不楚地过去，那以后一定会被人时不时翻出来攻击一番。既然如此，倒不如现在低调承认，虽然这不是最好的办法，但已经是最保守最安全的方法了。”
比起粉丝力量，徐霖若最大的优势还是她身上强大的路人好感。童星出道，少年爆/红，虽然话题度关注度比不过当红小花，但成绩已然不错。
低调回应，的确是所有办法当中最好的办法了。
方圆点头，跟着又叹出口气，“好，微博回应方案让乐乐来细节化它，我去跟制片方沟通。希望他们能够理解。”
“你啊——”她指了指徐霖若，“什么时候能严谨点。”
后续情况还有很多需要方圆亲临处理，一个公关舆论问题能够牵扯到各方各面。
她转身准备离开，后面忽然冷不丁响起徐霖若的声音。
“姐，你越是想解释的东西越没人会听，大家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
“既然这样，我想活得更自我点，不被舆论束缚。”
方圆顿足转头，她看到徐霖若的眼睛里面闪过抱歉，“但还是对不起，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麻烦了那么多人。”
人要活几辈子才能活得明白？徐霖若想她已经比这个时空的自己多活五年，除了更随性以外，好像也没有其他长进。
方圆一天叹的气比一年还多，“你呀，就当我上辈子欠你的吧。乐乐，等下送霖若去剧组。”
郭乐乐：“好，方圆姐。”
郭乐乐也忙，她要送徐霖若去剧组，还要提前跟宣传商量如何发工作室的声明微博，到时候徐霖若转发简单解释一句就好，无需通稿也无需热搜。
客厅里只剩下她，阳光照进室内，尘埃跃动。徐霖若摸到沙发布料，忽然想到什么，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切换界面，播出陈冬青的号码。
“喂——”他声音很快响起，十分温柔，“现在是在候场吗？”
陈冬青对娱乐圈并不热衷，也鲜少关注八卦新闻。他能说出候场之类的话，许霖若相信他之前做过工作。
她笑:“我还没去片场……拍摄，推迟了。”
陈冬青自然猜到原因，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他问:“没事吧？”
“影响不大。”许霖若很快回答，“只是要麻烦下你了。”
听到她说问题不大，陈冬青已经放下一半的心，就算为她瞻前顾后，他也毫不介意，“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说吧！”
这么听起来，倒有几分大义凛然的气势在里头。
许霖若被他的话语逗笑，原本烦闷的心情一扫而空，“其实也不是很麻烦的事——只是现在，不管你愿不愿意，都是我男朋友了。”
“啊？——哦。”他楞楞应了半晌，语气波澜不惊。
许霖若眉头轻蹙，“不乐意”
“乐意乐意。”不管这男友身份是真是假，陈冬青都十分乐意，哪怕黄粱一梦半晌贪欢，聊胜于无，他已经相当满足了。
那两声乐意给了许霖若一个可以放心停靠的港湾，她靠在沙发上，像窝在他的怀里，闷闷问:“小中医，你觉得人什么时候才能活得通透又懂事啊？”
“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
里面原因当然很多，许霖若转身挑了个更舒服的方式，“没什么，只是感慨一下。”
“我曾经有那么一瞬间好像已经明白人生是什么样子。可当真正重头再来，该跌的跟头，该犯的错，好像一个都没落下。”
“要是人生真那么容易活透那做人得多无聊。”他语调松快，“是要去修仙吗？”
难得不正经。
许霖若放缓声音低笑出声。也是神奇，有他在所有的问题好像都算不上是大问题。
临到杀青按理来说剧组进度应该越来越赶，也越来越快，然而拍摄常常因为演员等一些外界因素而被迫中断。
场地人员道具还有住宿费，花销太多，耽误一天都在烧钱。
许霖若下午到剧组的时候，甄美和李若白正在赶场，两人一幕拍完又接一幕。
导演看到换好妆的许霖若，喊了声:“好，这条过。”
“霖若，你先把这个场地的镜头补拍一下。”他拍了拍手，“群演起来继续，化妆师重新给若白上妆，前一幕跟女主角争执的镜头。来来来，各组人员做好准备。”
许霖若台词记得熟练，她站在场地中央，酝酿情绪，导演一声action，她一秒便切入动态。
甄美本来还指望导演能骂她几句，毕竟绯闻缠身又耽误拍摄进度，浪费了大家多少时间。
今天是她的最后一幕，也是杀青场。正常来说，为男主挡剑在他怀里死去以后，便结束了所有拍摄，然后鲜花蛋糕，还有工作人员不舍的眼泪和拥抱。
演员与演员之间的相互鼓励也很重要，许霖若李若白还有其他抱着胳膊细细言语的配角。她知道镜头是记录的语言，她需要它在微博为自己造势说话。
然而一切打算幻想都被眼前的许霖若打断，视线望向摄影机，她听见导演细微的感叹:“果然，正经演员就是不一样。”
哦不就是一个女主番位吗？还有什么正经不正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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