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稚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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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杜歌见他们便一路逃走，两魔修跟在身后郁闷极了。
一路追着喊：【小公子别跑了，大人不杀你了。】
闻声，杜歌不信，依旧跑。
也不知跑了多久，一边跑一边回头望。
杜歌没注意，一头撞到人了。
一头入怀，那人却没推开。
下意识下，杜歌将那人环得更紧了。
好香。
浓郁的香味。
杜歌想起了娘亲，舍不得撒开手。
身后的魔修见状，惊的胆寒，忙跪地不敢吱声。
花绫双手将杜歌胳膊架起，举在半空。
仔细瞧着五岁的小娃，他的双眼眸子清澈如泉，温柔绵柔。
眼型竟与他有些像。
五岁还没长开，却生的灵动。
被高高举起，杜歌茫然望着那人，见是仙女姐姐，一时欢喜。
“仙女姐姐....”
花绫被逗笑，“傻小子，你为何称我仙女姐姐？”
杜歌面有羞涩，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便应道：“娘亲说，生的漂亮管叫美人。生的出尘，不似凡间的可称仙女。”
琢磨着这些字眼，花绫问：“你是说我不像凡间的？”
杜歌点头，“不像。娘亲说过，红颜薄命，韶华易逝。辗转不过几年，女人一生如流水，付诸东流，一去不回。男人生来薄情，即使再漂亮，也终究不过短短数载。他们的目光又会移到更年轻更貌美的女人身上。
而仙女，是男人一生追求，却得不到的美，如星辰。”
这一番话说来，花绫听的仔细。
成千上万年了，是许久没听到过这样夸赞的话了。
不过夸赞这种东西，花绫向来不信的。
她笑问：“你不是怕我，夸我是为了活下去？”
杜歌一怔，摇头，“娘亲说了，男人嘴上抹油会讨女人欢喜。但若是心诚如此，真心夸赞。便不求其他。
我是怕死，不过娘亲死了，我活不活也没什么区别。但若能活，自然是要活着的。娘亲生我不容易。”
左一个娘亲，右一个娘亲。
天魔的花绫是没有娘生的，她不懂娘亲什么的。
听的有些不耐烦，便问：“你是没断奶的孩子？”
这一问，杜歌面上红云，摇头致歉，“对不起，我不该总提。”
小孩子在花绫面前垂头致歉，怪不忍。
花绫也是去过人间，也知些人情冷暖。
责怪的话说不出，没几下，脾气也散了。
“你娘如今在哪？不如我送你回去陪她。”
说着，花绫将他放在地上，便要吩咐小魔送走。
小魔一时尴尬，见杜歌默默垂首一副快哭的样子，便老实交待。
遇到杜歌的时候，在偏僻的村子里，杜歌的母亲已经被杀死，只剩下杜歌一个哭哭嚷嚷的抱着他娘尸体。
险些被歹人杀了。
恰是一行人觉得有趣，这么小的公子哭声洪亮，竟有些撩、人。
若是送给花绫兴许有趣。
这才有了杜歌到这里的机缘。
花绫低头望着还不到她腰际的小稚童，想到这么小死了生母，落了单，要说不怕也不可能。
她又问：“你父亲呢？”
杜歌眼圈一红，摇头答：“生来只见有母亲。”
只有母亲。
呵呵。
花绫大笑两声，将他又抱起在怀，便道：“你娘说的没错，男人生来下、贱薄情，从今日起，你便待在我身侧，永世不得结姻，不得娶妻生子。
传下去，凡魔族必护佑杜歌安生。我花绫不死，杜歌不亡。”
魔修领命，速速去通传。
躲在暗处的美公子听到这话，不禁都愁眉不展，既是嫉妒又羡慕。
一个五岁的小娃，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命。
所有人的重点在安生，不亡。
都忽略了不得结姻，不得娶妻生子。
却独独只有杜歌记住了这一句。
他扑在花绫怀中，勾住了花绫的脖子：“仙女姐姐....我不可以嫁给你嘛？”
花绫仰天笑笑，“不可以。”
杜歌心有失落，情绪低落了一会，又点头应道：“我记住了。”
“记住什么了？”
“永世不得结姻，永世不娶妻生子。我愿生生世世，侍奉您身侧。”
数不清几百年花绫没笑过了，这一次，她眉眼绽开笑颜，轻抚杜歌眉眼，纠正道：“以后管我叫花绫，不许喊仙女姐姐。”
“是....花绫大人。”
“花绫！”花绫被小孩子逗笑了，非要加个大人麽。
这孩子的娘亲对杜歌教导的也过于....迂腐。
书生气息太浓烈。
甚至有些痴傻。
想来，他的母亲也是一个痴傻之人。
“花绫大人，......”杜歌懵懂，又不安解释，“尊长爱幼.....我不能直呼您的名字。”
花绫笑笑，摆手，“尊长爱幼？你是说我老？”
杜歌诧异，醒悟后忙摇头，“不不不，大人才不老，不然我怎么会叫姐姐呢。”
一日，魔谷送来人间饭给杜歌吃，带来时已经馊了。
杜歌闻到味道，胃里翻江倒海，还是乖乖将这些东西吃了。
恰好花绫路过，见到已经发馊的饭将两个小魔修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小魔修委屈，此去人间路途迢迢，城内警戒严格，又有修仙弟子常年在盘旋。
只好从小镇的酒馆里带回来。
原本带出的时候是新鲜的。
等到回来.....自然是馊了。
花绫不听解释，要将这些不得力的小魔杀掉，被杜歌拦住了。
他吃饱后抚着肚子满满的幸福感。
“花绫大人，有馊饭总比没有好。以前我和娘亲经常饿肚子。连馊饭都没得吃。”
凡人疾苦，花绫自是不懂，她道：“那你要继续吃馊饭？会死掉吧。”
杜歌摇头，指着魔谷一大片废弃的空地，“我想自己种菜。”
“种菜？你才几岁，怎么种？”
“照猫画虎，学着别人，而且，也可以看书。”
花绫觉得有趣，这小子还真是有趣的很。
和其他的男人不同。
“你识字吗？”
杜歌答：“认识一点点，会写我的名字。”
说着，杜歌拿起枯枝在地上描画了起来。
果真写了一个杜歌。
花绫又问，“你会写花绫这两个字？”
只会写杜歌和一些简单字，花绫的花字杜歌写出来了，至于后面的绫字，杜歌不会。
拿着枯枝，摇头致歉，模样像是犯错的孩子。
楚楚可怜，又招人喜欢。
“你想学更多吗？”
头一次，花绫想教这个孩子。
倘若....要是她当年有幸，也有一个孩子，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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