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初战，诱惑
二人驱车来到城门前，值守士兵大刀往前一顿：
“慢着，先把入城费交了。”
大虎还在思考人和妖的问题，此时方才回过神来，掏出一串铜钱递了过去。
两名士兵接了铜钱，正自掂量，忽然看见那牛车上有只黑虎，和那“山神”尸体，眼神微微一震。
又见车上只有两名少年，旋即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站出来，拦住刚想进城的二人：
“等等！这是何物？此前从未见过，不可入城。”
大虎纳闷道：“不可？为何？那山中野兽众多，便是我们猎人也未必全都见过，还请官爷方便一二。”
“方便？”那士兵冷笑一声：“我方便你，谁方便我？若是这妖——野兽有毒，祸害了镇上百姓，我可没法和县令大人交代。”
大虎皱眉。
这官差说得并非没有道理，刚想说这是“山神”，又怕引起误会，只得问道：“那，那官爷说该怎么办？”
士兵摸了摸下巴：“这个嘛……待本官爷检查一番便是。”
“检查？”
大虎疑惑之际，这士兵已然靠近牛车，掏出一把短刀，将那“山神”尸体剖开，探手进去摸索一番。
最后摸出来一颗火红色珠子，道：“嗯～果然有毒，这便是那毒珠，好了，你们可以进去了。”
大虎这才恍然，原来山神有毒？
便摇摇头，不再多想，赶着牛车进城，随后才发现，一旁的阿牛眉头紧皱，脸色很不好看。
“阿牛，怎么了？”
先问了一声，猛然意识到什么：“难不成那官爷是在骗——”
话未说完便被云逍打断。
“他没骗你，那火红珠子的确有毒。”
他淡淡说道，却是眼神不善地瞥向身后，这才转头不语。
其实又何止是他？
后方同来的那些村民，都知道那士兵在做什么，只是无人敢插嘴多事。
在青牛镇，官府就是天，县令便是皇帝。
官差乃皇帝爪牙，普通村民谁敢得罪？
更何况，这两个少年身边没得大人，即便说了，又有谁来出面？
“卖豆腐囖～又甜又香的豆腐～三文钱一碗！”
“大猪蹄子，又香又辣的大猪蹄子，五十文一个，好吃不贵！”
“胭脂水粉看一看，大炎国来的上品货，两百文一盒，不美不要钱～”
……
牛车驶入镇内，两边吆喝声不绝于耳，放眼望去，这市集不大，却颇为热闹。
摆摊小贩在道旁叫卖，一些是卖小吃，也有卖胭脂水粉的。
云逍有些奇怪。
这大荒小镇，胭脂水粉也有人买？
但马上便看见，一名身姿窈窕的黑衣女子停在那水粉摊前挑走一盒：“两百文是吧？我买了～”
也有以物易物的，一名女子眉清目秀，衣着锦缎，问道：“老板，我用火兽丹给你换胭脂可好？”
老板忙点头答应：“好嘞好嘞。”
那女子身后的小丫鬟便取出一枚拳头大小的蛋，换走了一盒胭脂。
似在见少年蹙眉，大虎在旁解释：
“这些都是官家小姐，青牛镇自有上百户人，生意不小，大都是胭脂水粉这些稀罕物件卖得好些，像这兽肉，家家户户都有，倒不怎么好卖。”
说完问道：“阿牛，咱们什么时候……”
云逍还在琢磨。
这胭脂水粉不是再寻常不过的东西？
反倒是猎取妖兽，风险甚大，兽肉可壮骨补血，妖丹可增强功力，为何却更便宜？
若说是寻常野兽……这镇上可没少见卖妖兽的摊子。
只是小河村实力不济，极少能猎到妖兽，即便能，也得付出不小的代价。
这也是为何他之前提出要李大牛带他去打猎的原因。
小河村过得太惨了，他不能再冷眼旁观。
只是没想到第一次打猎回来，就生了变故。
听得大虎问话，他回过神来道：“不急，先看看情况，还不知道是抓去了哪一家。”
大虎闻言冷静下来。
想起之前三娘所说，的确没提到过是被哪一家抓去了。
青牛镇三家共治，每一家都能调动官兵。
“嗯，先把兽肉卖了，换了银子，去买把好刀。”
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大虎停下牛车，交了摆摊前，开始叫卖。
两人的猎物一共四头。
大黑虎，红毛鹿，梦魇兽，“山神”。
大黑虎还值点钱，虎皮是极好的御寒材料，大荒的冬天格外冷，每年都有人冻死。
若有一件虎皮大衣，只要有吃有喝，一定能撑过去。
因此很快吸引到了买家，以四百文的价格卖了出去。
大虎拿着铜钱很是高兴，可云逍却是皱眉。
这么大一张虎皮，即便是寻常野兽，在圣门一带也能卖出十两银子，合一万文钱。
在青州镇，却只值四百文，大虎还乐得合不拢嘴。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这是地域不同、产出所致。
在凌霄城一带，武者虽多，但平凡人却更多，因此有大量人手制作吃住以外的商品，如胭脂水粉。
产出多，自然便宜。
在青牛镇也一样。
几乎人人都能打猎，那么猎物自然不值钱，可胭脂水粉却无人会做，还得从附近的修行国专门运送过来。
正所谓，物以稀为贵，自然便不便宜。
不怪他起初不明白这些，实则在凌霄城那十六年，他极少有机会下山，不是在修炼便是在猎妖。
即便下山，那也是在猎妖的路上，对红尘俗世所知甚少，更别说这不知道多远之外的大荒了。
——话说回来。
大黑虎卖出之后，那“山神”也很快卖出去了。
原来这山神的名字就叫“牛狮兽”，竟卖了二两银子，合两千文的高价。
若非没了珠子，还能再加两千。
红毛鹿和梦魇兽则无人问津。
前者被割得只剩下一半，皮毛不整，满是血污，连看都碍眼，更别说买。
梦魇兽则是无人识货，这东西乃妖兽中异种，一般人根本不认得。
有几个问价的最多开到五百文，大虎想卖了快去救人，云逍却不肯。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大虎急着救人，他又何尝不是？
可救人，难道靠这长枪和长钩？
且不说配套武学，光是这木制枪身，就连一刀都抵不住。
他进城时观察过了，那守门士兵用的都是精铁大刀，一把重达七八十斤。
别说砍，即便是用刀背磕一下，这枪钩也承受不住。
因此，必须弄到一把上好刀剑，否则只能是自寻死路。
大虎不知道，他可知道，上了品级的武者，所用兵器皆为灵器。
威力比那精铁大刀强十倍百倍。
大虎不知道这些，但也并未多说。
他相信阿牛不会骗他，更知道如果没有阿牛，他便只能送死，只是难免焦急。
因为越晚动手，村民们出事的可能性就越大。
云逍当然也清楚这一点，却不得不等。
救人是一回事。
送死是另一回事。
要想救人，首先便不能送死。
他想了想，决定吆喝几声，看看有没有人认得这梦魇兽。
但他曾为凌霄圣子，当街叫卖这事，一时真有些做不来。
只得反复说服自己，这样做是为了救人。
好不容易准备张开，客人却先上门了。
冲他二人问道：“呔～小娃娃，这人狼兽怎么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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